她仰起臉,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她臉上,”我們從醫院回來后,你們三個的神情就一直很凝重。”
墨沉楓收緊手臂,在她發頂落下一吻,”沒事,就是公司的事有些棘手。睡吧,別瞎想。”
他閉上眼睛,將所有的糾結和心疼都埋進黑暗里。
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穿透云層,墨時安就驅車來到了醫院。
他提著吳媽精心準備的早餐,帶著收拾好的行李,在病房外看到了蜷縮在長椅上的云箏。
她的頭發有些凌亂,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眼睛卻死死盯著icu的門。
聽到腳步聲,她機械地轉頭,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箏箏,”墨時安在她身邊坐下,打開保溫盒,”吃點東西吧。我特意讓人做了你愛吃的蝦仁餛飩。”
云箏木然地搖頭,”我吃不下。”
她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磨過,”傅凌鶴他遲遲不醒,我也沒什么胃口。?”
墨時安嘆了口氣,握住她冰涼的手,”你這樣下去,等傅凌鶴醒了,看到你這副樣子,得多心疼?聽話,多少吃一點。”
他舀起一勺餛飩,吹涼了遞到她嘴邊。
云箏有點不太習慣被他喂,自己接過勺子,指尖微微發顫,卻固執地自己舀起餛飩。
熱湯氤氳的霧氣模糊了她通紅的眼眶,”我自己來。”
墨時安看著她機械地將食物送入口中,喉結動了動,”我又聯系了幾位腦科專家,今天應該都能到。”
“你也別太擔心了,傅凌鶴肯定不會有事的。”
云箏的指尖突然頓住,餛飩湯在勺子里微微晃動。
她抬起眼,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水珠,不知是蒸汽還是未落的淚。
”這次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墨時安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他伸手輕輕擦去她臉頰上不知何時滑下的淚痕,”我們整個墨家都在你身后。”
云箏的呼吸微微一滯,像是被這句話燙到了心臟,她已經有好久好久沒聽過這句話了。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只能攥緊了手中的勺子,指節泛白。
走廊的燈光忽然變得刺眼,她低下頭,一滴淚砸進湯里,蕩開細小的漣漪。
“嗯,謝謝。”云箏的聲音輕得幾乎消散在空氣中。
她盯著餛飩湯里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覺得這一切都像一場夢。
云如珠帶著親子鑒定報告回到云家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永遠孤獨地活著,像一葉漂泊的浮萍,無根無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