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護儀的”滴滴”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傅凌鶴這才驚覺自己還抓著人家的手,慌忙松開時差點碰到輸液管。
他手足無措的樣子讓云箏不禁聯想到受驚的小鹿,明明想靠近又怕唐突了對方。
”我困了。”他突然開口,聲音悶悶的,眼神卻不住地往云箏臉上瞟,“你能不能留在這兒陪陪我?”
17歲的傅凌鶴這拙劣的借口讓云箏差點笑出來,他的眼睛明明亮得能映出整個星河,哪有半分睡意?
當云箏終于躺到病床另一側時,能清晰聽到身后人紊亂的呼吸聲。
傅凌鶴整個人僵硬得像塊木板,連翻身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驚擾了她。
可當云箏背對著他蜷縮在床沿時,又聽到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你這樣會掉下去的?!彼穆曇艉芙?,帶著掩飾不住的擔憂。
云箏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后頸,又迅速退開,像是怕冒犯到她似的。
那只搭上她腰際的手掌先是輕輕碰了碰,立刻觸電般縮回,停頓幾秒后才又小心翼翼地貼上來。
指尖緊張得發顫,連掌心都沁出薄汗,卻固執地不肯挪開。
”我……我右手動不了?!彼Y結巴巴地解釋,聲音越來越小,”就就這樣放著可以嗎?”
云箏在黑暗中悄悄彎起嘴角。這個連擁抱都要找借口的少年,與日后那個總能將她圈在懷中的男人重疊在一起。
當云箏終于陷入淺眠時,隱約感覺到身后的男人屏住呼吸,以極慢的速度一點一點挪近。
他的動作謹慎得像在拆解定時炸彈,每次床墊輕微的起伏都會停頓片刻。
直到她的后背終于貼上溫暖的胸膛,才聽到一聲如釋重負的輕嘆。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勾勒出他緊繃的輪廓。
傅凌鶴盯著云箏散落在枕間的發絲,喉結不住滾動。
他極輕極輕地將下巴抵在她發頂,連呼吸都放得輕緩,生怕驚擾了懷中人的安眠。
云箏無意識翻身時,男人渾身一僵,手臂肌肉瞬間繃緊。
可當她的臉頰貼上他胸膛的剎那,所有緊張都化作了眼底蕩漾的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