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動聲色地掙開他的手,端起那小碗米飯放到床頭柜上,轉身時裙擺擦過墨時安的西裝褲管。
”墨先生,”她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我們出去說。”
傅凌鶴突然撐起身子,輸液架被扯得嘩啦作響。
他蒼白的唇抿成一條線,目光死死釘在云箏臉上,語氣執(zhí)著,”我說了,就在這……”
”傅凌鶴。”云箏打斷他,指尖輕輕按住他青筋凸起的手背,”好好吃飯,菜要涼了。”
她俯身時發(fā)絲垂落,在傅凌鶴耳邊用只有他能聽見的氣音說,”你乖乖吃完,我五分鐘就回來。”
墨時安看著這一幕,眼神暗了暗。
他從容起身,率先走向門口,皮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規(guī)律的輕響。
走廊消毒水的氣味比病房里更濃。
云箏剛帶上門,就聽見墨時安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他現在倒是很依賴你。”
”他只有十七歲的記憶。”云箏下意識絞緊手指,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泛紅的手腕,是方才被傅凌鶴握過的地方,“醫(yī)生說他海馬體損傷,恢復需要一段時間。”
她抬頭對上墨時安探究的目光,”如果他剛才說話有什么冒犯,我代他道歉。”
墨時安輕輕搖了搖頭,“沒事,他是病人我不會和他一般計較。”
云箏感激的朝他道了聲謝,隨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繼續(xù)道,“他看到你情緒波動比較大,這幾天你……暫時先別過來了。”
傅凌鶴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窗,死死盯著走廊上的兩人,只可惜聽不到聲音!
云箏和墨時安站得很近,男人微微低頭,似乎在認真聽她說話,唇角甚至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好像還夾雜著幾分寵溺!
而云箏仰著臉,神情專注,甚至……有些溫柔。
”啪!”
筷子狠狠戳進米飯里,傅凌鶴眼底暗沉一片,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他死死盯著墨時安那只搭在云箏肩上的手,胸口翻涌著酸澀的怒意。
她明明說五分鐘就回來。
可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分鐘。
她還在對他笑,她是他的老婆!
傅凌鶴猛地攥緊拳頭,手背上的針頭被扯得生疼!
云箏騙他。
她是不是……更喜歡墨時安?
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鉆進腦海,他呼吸一窒,眼底的陰郁幾乎要溢出來。
走廊上,云箏終于和墨時安談完,轉身推門進來時,迎面就對上了傅凌鶴幽深的目光。
他坐在病床上,面前的小桌子上一片狼藉,糖醋排骨被戳得稀爛,米飯散得到處都是,筷子甚至斷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