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時胸腔震動透過背脊傳來,云箏差點切歪魚鰭。
她扭頭抗議,卻撞進他含笑的眼眸,那里面的寵溺讓她心跳漏拍。
當蒜沫在油鍋里爆出金黃泡泡時,傅凌鶴正靠在料理臺邊剝栗子。
他剝殼的動作像在拆百萬合約般優雅,修長手指捻開棕紅硬殼,將完整的栗仁放進青瓷小碟。
云箏偷瞄他低垂的睫毛,在眼瞼投下的陰影像停駐的蝶。
”看我能飽?”他突然抬頭,銀發在抽油煙機的暖光里變成淺金。
云箏慌忙翻炒鍋里的西蘭花,”誰讓你站在這干擾廚師。”
傅凌鶴輕笑,拈起一顆栗仁喂到她嘴邊。
她下意識含住,舌尖不小心掃過他指尖。
兩人同時僵住,油鍋里的噼啪聲突然變得震耳欲聾。
云箏慌忙轉身調味,聽見背后傳來喉結滾動的聲響。
“動作這么嫻熟,云家人該不會虐待你,讓你做飯吧”
聽到云家人的時候,云箏的動作不由得一頓,好久沒有聽到了他們了。
突然聽到傅凌鶴提起還有點恍惚,“沒有,就是出國留學那幾年吃不慣國外的飯菜自己嘗試著做了。”
她說的倒也是實話,前24年云家人確實沒有虧待過她。
只是后來……
算了,都過去了,不想了。
晚餐擺上露臺的小桌時,庭院燈剛好亮起。
傅凌鶴開了瓶勃艮第紅酒,深寶石色的液體在水晶杯里搖曳。
云箏眼巴巴看著杯沿反光,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自己杯中的檸檬水。
”就一口。”她豎起食指,眼睛濕漉漉得像討食的奶貓,”慶祝你完全恢復記憶!”
傅凌鶴晃著酒杯搖頭,”都這么多次了,傅太太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沒有一點準確的認知。”
”上次那個不是度數高嘛,這次是低度數的!”云箏拽他袖口,”而且我保證只喝兩口。”
她豎起的手指變成兩根,在燈光下像株倔強的小苗。
酒杯被推過來時云箏差點歡呼。
她謹慎地抿了一口,莓果的酸甜立刻在舌尖綻放。
傅凌鶴支著下巴看她瞇起眼睛的滿足樣,突然伸手抹掉她唇邊的酒漬,”第二口要間隔二十分鐘。”
”小氣鬼!”云箏小聲嘟囔,叉了塊魚肉堵他的嘴。
傅凌鶴順勢咬住銀叉,眼神暗得像化不開的墨。
她慌忙松手,叉子當啷落在瓷盤上的聲響讓她耳根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