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憂心忡忡呀,不祥之感如同烏云,蒙上心頭。我說,梯云,你作為縣委書記,還是在后方,那里更需要你。可是,你卻挺身而出,還說,作為一名gcd員,得講信用;再說了,我是縣委書記,我不帶頭,咋能激勵我們的紅軍將士?
字字如雷,振聾發聵,我還能說什么,我還有什么理由阻攔?
可是,攻打的時候,王澤沃把你拉到一邊說,你是書記,我是委員,再咋說,我先上。萬一我犧牲了,你再上。你聽后,立即把王澤沃拉到身后說,我們倆,不光是書記和委員的關系,還是生死兄弟,我是老大,大哥不上,難道還能讓小弟向前沖?
可是,王澤沃支支吾吾,講不出道理,但是,王澤沃咋能聽你的,講不出來,又是在陣地上,王澤沃氣得一下子站起來,大聲吆喝,弟兄們,跟我上呀,于是,不顧你拉拽,掂著歪把子,穿著大褂子,一歪一歪往上沖。
沖了幾次,也沒沖上去,肩膀還挨了一槍,仍堅持,還罵罵咧咧,就在此時,一顆子彈打來,澤沃前胸中彈,嘴里嗚一下吐血,撲倒,犧牲了。
你見狀,再也忍不住,從壕溝里站起來,喊了句:同志們,跟我上,活捉汪東閣,沖呀。
沒算到,這么一喊,還真的管用,戰士們看到王澤沃委員犧牲,你作為縣委書記,沒有畏懼,而是前仆后繼,又站起來,帶頭往上沖。
戰士們一鼓作氣沖上城墻,民團嚇得哇哇亂叫,有個隊長模樣的人抱著頭說,不得了,有個人會飛,只一眨眼工夫就到了城頭。
你按上炸藥,點上引線,只聽砰,炸開一個缺口。
梯云,又是你,一馬當先,揮著大刀,沖上城頭。
沒算到,就在此時,敵人的連發炮響了,就這樣,你摔倒了。你一邊把腸子往肚子里裝,還一邊高喊:沖啊,攻入金家寨,活捉汪東閣,為王委員報仇,為根據地死難的同志們雪恨呀。
汪東閣一看大勢已去,立即換上便裝,準備從后門逃跑,卻被順子帶著人馬逮個正著。
汪東閣自知難逃,兇相畢露,拽掉假胡須,想利用這個機會掏槍戰斗,順子眼疾手快,一槍命中腦門,汪東閣當場斃命。
英子說,哥,哪能沒犧牲呢?以后,還有戰友犧牲,也有人叛變,革命道路上,一切坎坷,都屬正常。
但是,通過這件事,讓我們認識到,走上這條路是一條通往光明的道路,也是一條不歸路,你后悔嗎?
我不后悔,因為我有信仰,英子說,我知道一個理兒,是真理!那就是,只要我們認為值得,就是死,也是幸福的,就像陳培義說的,我們不僅要活著,還要有詩歌和遠方。哎,說得太好了,如果一個人,沒有了詩歌和遠方,那么,就是活著,還有意義嗎?
我看著,抱著英子,深深地把頭觸著英子的小臉說,妹子,我才不要你死呢,你一定要好好活著,替我們活到光明到來的那一天。
英子趕緊用手捂住我的嘴說,哥,別胡說,我們都會看到光明的,因為光明一直伴隨著,一直在我們周圍,也一直在我們心中。
我松開英子說,是呀,要是有太平的那一天,你說,你想干啥?
我嘛想唱戲,把我們家鄉的民歌唱到開封,唱到北京,唱到南京,唱到海南島。
是嗎?太好了,要是有那一天,我也唱戲,就像我們為農會唱的那樣,讓天下人都知道,太平日子是需要斗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