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她看到當鋪角落里走出來幾個身形高大的人,顯然這樣的勾當做的并不少。
她們現(xiàn)在還在逃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當鋪里都是那掌柜的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萬一暴露了她們女子的身份,得不償失。
等席容煙走了,暗處一名侍衛(wèi)走出來,那掌柜的忙將剛才寶珠送進去的鐲子和簪子呈上去,那侍衛(wèi)收進懷里,又往那掌柜的手上扔了一定銀子,叫他住口。
出去找了顆大樹下頭席容煙才松了手。
寶珠氣得哭了:“這不是欺負我們?”
席容煙壓低聲音對寶珠講清了厲害,又安慰她:“一吊錢也好過什么都沒有,我們再想辦法。”
下午兩人去找價錢低一些的客棧,但最低的一夜也要三十文。
手上現(xiàn)在的銀子,加上剛才當?shù)囊坏蹂X,算下來花銷不了多久。
但有住處總比沒有的好。
席容煙跑了一下午,她身子不算太差,但也是皮肉嬌貴的,從來沒吃過這苦,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咬牙撐著。
到了客棧便撲進床榻上。
那床榻上有發(fā)霉難聞的味道,床鋪發(fā)硬,與昨日住的客棧天壤之別。
席容煙自小哪里睡過這樣的床鋪,她在上頭翻了個身,便能聽到床板吱嘎的聲音。
她怔怔看著房梁發(fā)呆,額上的汗珠將發(fā)絲潤濕,也潤濕了她的眼睛。
悶熱的屋子里飄散著陳舊的灰塵,她伸手拂了拂,灰塵飛揚。
寶珠本想拿毛巾給席容煙擦擦臉,一看那掛著的巾子也嫌棄,就用自己手帕洗干凈了來給席容煙擦汗。
兩人在太陽底下跑了一下午,席容煙昏昏沉沉,眼底看著那煙塵,又閉著眼睛,不抱怨一句。
臉上的碳灰被擦干凈,里頭的臉龐蒼白,寶珠紅了眼眶,哽咽道:“都是奴婢害了主子,要是奴婢將荷包護好,也不到這個地步。”
席容煙這時候已暈的不行,側頭來安慰她:“你別說這些,現(xiàn)在不是抱怨的時候。”
寶珠是自小看著席容煙是如何被護著一路長大的,及笄之前,不管去哪兒都是轎子,穿戴用度都是頂頂好和精貴的東西。
哪里受過這樣的苦,哪里吃過這些糙飯粗茶。
她抹淚:“要不主子給二爺送一封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