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近涼殿,就能夠聽到嘩嘩的水聲。
涼殿外是引的外頭的活水,再有一個極大的水車,水車將水灑在屋頂上,水滴便嘩嘩從屋檐下落下,便如下雨一般,一入內就極涼爽。
席容煙也沒想到里頭這樣清涼,看向窗外如絲雨幕,心也更靜了。
魏祁帶著席容煙用膳,用膳時他往席容煙碗中夾了她喜歡的菜,都被席容煙給扒到了一邊,直到最后也不吃。
魏祁默默看著,又看著席容煙垂眸用膳的模樣。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席容煙倒沒有因為與他置氣沒怎么吃,相反,她吃的津津有味,比從前吃的更多了。
到底是吃過了苦,如今也不怎么挑食了。
下午魏祁依舊忙碌,留著席容煙在涼殿里。
他走的時候對著席容煙低低道:“朕過兩天就多陪你一會兒。”
席容煙巴不得他快走,低頭扯著花瓣扔在池子里,依舊不回答。
魏祁默默看著人側臉半晌,如今連碰她一片衣角她都要嫌棄的躲開,心里想了無數哄她的法子,好似都哄不好一樣。
他無聲的起身,走到簾子處也沒有見到席容煙回頭往他身上看看,又沉了眸子離開。
到了夜里的時候,魏祁手上端著冰鎮琥珀荔枝糕來,進屋的時候卻發覺席容煙竟睡了。
這些日他的確很忙,忠靖候府的事情也要在這幾日處理好,但再忙也沒有太晚過來,這時候還不到戌時,以往席容煙入睡的沒有這么早。
他輕手輕腳走到床榻前,看著昏暗的燈火下的人,腰上蓋了件薄纏絲,發絲落在枕上,但并不是散開的。
他目光又落到席容煙側臉上,依稀可以看到她的長睫在輕顫。
最后又將目光落到枕下露出一角的書冊上。
是他中午拿走的書,他從枕下拖出來,那是金陵。
他記得席容煙在廣陵就打算去金陵的。
他抿抿唇,將書冊放在一邊,沉默的看了席容煙半晌。
他知道她是醒著的,不過他來了便睡了。
魏祁強忍著心頭那一股郁燥氣,將手覆在了席容煙的腰上。
他將人翻了過來,席容煙依舊閉著眼睛,總之就是不愿看他一眼。
這兩日將他視為無物,視為空氣,偏又不能拿她怎樣,不然她說出來的話也能將人氣死。
他知道對她有虧欠,但席容煙這般不開口,不看他,他倒是寧愿她鬧一鬧了。
魏祁坐在床榻邊低頭:“你想去金陵?你要是想去,等這陣子忙完了,朕帶你南下巡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