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伊娜:“所以,裴郎中的并非尋常苗疆蠱毒。”
“蠱蟲分為子母蟲。有母便有子,有子亦會有母。”
“若要給人下蠱,便要先將子蟲下在中蠱之人身上?!?/p>
“而持母蟲者,則可以控制身中蠱毒之人?!?/p>
“骨血蟲,是為母蠱。而你們之前應該已經見過,我吐出來過一灘白蟲子,那便是子蟲了?!?/p>
李卿落意識到不對:“等等!怎么你體內會是子蠱???難道中毒之人不是老國公嗎?”
她終于知道蹊蹺處在哪里了!
因為她一直以為,被下毒的人是老國公,可現在扎伊娜說,她才是那個身中子蠱的人,她才是被操控的中毒者!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扎伊娜眼神空洞地抬頭望了一下天,緩緩道來:“當年,在與西域眾部的最后一場交戰時,你祖父母與裴郎都身陷在了一個會擾人心智的陣法里。”
“裴郎說,當時那個陣法里不止會讓人產生幻覺看見鬼魂,還有幾條漆黑的大狗對他們虎視眈眈?!?/p>
“雖然憑他們三人的身手要聯合逃出那個陣法并不是難事,但那幾條瘋狗卻頗為難纏?!?/p>
“裴郎為了讓你祖母脫身,當時也并未多想,便主動在自己胳膊上割了一道口子。誰料,血腥氣將那些像鬼的黑影和黑狗都瞬間吸向了他一人。”
“雖然你祖父母及時將裴郎救了下來,并三人最后都脫身逃了出來,可裴郎回去后卻在營帳里燒了三天三夜?!?/p>
“那時,你祖母便以為你大外舅公只是尋常地病了一場,卻不知道,裴郎已在生死邊緣徘徊了一趟?!?/p>
“裴郎的身子自那以后,就不太好了。有時練武手腳都使不上勁來,這對一個武將來說是何等挫敗打擊?”
“不過此事,世上除了我之外也并無人知曉。”
“回金陵后,因為我一直住在國公府外面的宅子里,所以裴郎會時常去外面看我。在一次月黑風高的晚上,裴郎在去看我的途中遭遇了刺殺?!?/p>
“裴郎身子本就大不如從前,那一次遭遇的殺手更是下了決心要取他性命。”
“裴郎拖著滿身血跡來見我最后一面,我開門時,他便只剩一口氣了?!?/p>
“他淌著血淚倒在我懷里問我,為何陛下要對他們裴家趕盡殺絕?”
“明明,裴家也只剩他這一個兒子了啊!”
“可皇帝忌憚裴家手中的兵權,裴家還有子孫后代,還會出數不清的將軍英豪。更可怕的是,當年的裴家,已是功高蓋主!”
“到最后,裴家立下赫赫戰功保家衛國,皇帝竟然想卸磨殺驢,連一絲裴家的犧牲也不曾顧念,要將裴國公府徹底肅清!”
“我看著裴郎在我懷里漸漸就要咽氣變涼,我心里又怎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