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絲毫不以為然:“李媽你多慮啦,是白媽媽昨兒下午見到我,讓我有臟衣服只管拿去洗,她接著。”
“她剛被打了板子,這么快就去洗衣房做事啦?”
“那板子不過是打給外人瞧的,一點皮外傷而已。昨兒她就去洗衣房啦,走路還一瘸一拐呢。”
李媽蹙眉:“她只怕對咱小姐恨之入骨,能有這個好心?”
“有些人可不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打上一頓就老實了。”
李媽將信將疑:“你可要多個心眼,別中了這賊婆算計。”
雪茶不以為然地揮揮手,抱著衣裳走了。
這孩子啊,心眼就是實誠,覺得這世界上沒有壞人。
白靜初早就已經醒了過來,將二人的對話盡數聽在耳中。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可不信白婆子能真心悔改。
果不其然,等雪茶晚上將熨燙好的衣服抱回辛夷院,靜初仔細留心,立即就看出貓膩來。
衣服分明是用蕁麻商陸水泡過的。
白婆子沒有這么大的膽子,那就定是白靜姝指使的。
她想做什么?
故意制造自己身患花柳的假象?
是為了將自己趕走?還是退婚?
自己是應該置之不理,還是將計就計?
捧著裙子,白靜初抿嘴兒一笑,這一次,自己就舍己為人,成全你白靜姝吧。
也讓你知道,什么叫做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靜初的衣裳并不多。
她是從鄉下逃命回來的,回京時身上的衣服除了泥土,還滲透著雪見的血。
沐浴之后,白陳氏命人尋了一套白靜姝不穿的衣裳給她套上。
后來,李媽又從舊日的衣裳里,挑選了兩套,熬夜修改了尺寸,勉強能上身。
三年里,自己個子稍微高挑了些,但是腰身單薄了兩寸。
這身被做了手腳的衣裳是最合身的。
所以第二天,白靜初又將這身羅裙穿在了身上。
歇過晌午,白陳氏與白靜姝就帶著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蕩蕩地來了辛夷院。
這幅來者不善的架勢,令李媽與雪茶頓時就警惕起來,滿懷忐忑地上前行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