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心暈染了頭油給靜初梳頭,還不忘絮絮叨叨地叮囑:“昨兒上午,聽說林家那邊派了媒婆前來,話里的意思是想跟咱府上結親。
林家家大業大,又是朝中一品大員,手握百官考核與任命,油水最是富足。
大小姐的婚事有了林家托底兒,大夫人肯定更沒有忌憚,今日去侯府,就是為了退婚。
只是可憐了小姐你……被人當了槍使喚,始亂終棄,日后可怎么辦?”
白靜初沒想到,那個白胖子辦事還挺靠譜,自己交代完,就立即派了媒婆前來。
難怪白陳氏昨兒下午那陣仗與氣勢,瞧著就是有底氣的。
自己被關在這辛夷院里,消息有點太閉塞。
李媽又繼續叮囑:“一會兒去了侯府千萬乖巧一些,不可再露傻氣。實在不行的話……”
她猶豫了一下,似乎才終于下定決心:“你跪下來求求侯夫人,讓她給你一條活路。”
她一定也想到了,白陳氏退婚之后,定會過河拆橋,將自己趕出白家。
白靜初沒心沒肺地吃著早膳,胃口還不錯。
李媽嘆氣,自言自語:“我跟你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但凡大夫人心疼你一點,沒有把你送去那閹賊身邊磋磨這三年,你還像以前那般聰慧,肯定也能尋個富貴人家,安心相夫教子。”
收拾完畢,白陳氏那里就派人來催促。
來人站在院子外面,距離三人遠遠的,扯著嗓門說話。
李媽也想跟著。
來人道:“今兒只有一輛馬車,容不下這多人,大夫人讓李媽你待在府上,不用相跟著去了。”
李媽堅持道:“路不遠,我跟在車后面就行。”
來人就驀地沉下臉來:“大夫人說了,侯府規矩多,你們沒見過什么世面,烏泱泱地跟著去了,鬧笑話。”
李媽不放心地看了白靜初一眼,沒有繼續堅持。
白靜初跟隨著來人出了辛夷院。
一路之上,府里下人對著她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呸,得了這種見不得人的臟病,還出來四處招搖,沒心沒肺的。傻子就是傻子,竟然不覺得羞愧丟人么?”
“你這話說得也忒絕情,這病又不是她想得的,身不由己啊。”
“她若是不愿意,那宴世子還能強迫她不成?分明就是她自己發浪,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