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初當(dāng)然知道。從一開始,白靜姝痛快地和盤托出之時,就在懷疑。
三年前,自己就很執(zhí)著地追問白靜姝從何得知身世,她一直三緘其口,顧左右而言他,甚至不擇手段地除掉自己。
既然她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離開白府,應(yīng)當(dāng)早就如實相告才對。
如今與三年前唯一不同之處,便是自己已經(jīng)癡傻,無依無靠,她認(rèn)定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遠(yuǎn)赴數(shù)百里之外,追查身世的能力。
所以,她的話定有不可告人之處。
但白靜姝適才又十分篤定,讓自己去向著白陳氏求證,也就是說明,她在白家人面前也是一樣的說辭。
子女大多會遺傳父母相貌,白景安,白景泰長得都像各自母親,白靜好的相貌則遺傳了白家二爺。
而白靜姝呢,正如雪茶所言,她與白家人長得一點也不像。
祖父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孫女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疑心?
白陳氏又為什么篤定她就是失散十六年的女兒?
看來,這個白靜姝有貓膩。
自己應(yīng)當(dāng)派人摸一摸她的底細(xì)。
陳墨院。
白二叔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
白二嬸在一旁不耐煩地催促:“你倒是說句話啊,跟個鋸了嘴的悶葫蘆似的,簡直急死人了!”
白靜好坐在下首處,緊張地用指尖纏繞著裙帶,不時偷偷地瞧一眼一旁的嫂子薛氏。
白景泰的妻子,乃是藥商之女,上通朝廷,下連市集,半商半官的豪門富貴之家。
她娘家作為皇商,財力雄厚,嫁妝殷實,在府上出手相當(dāng)闊綽,因此府中下人喜歡到她跟前討賞。
府上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全都逃不過她的耳目。
今日便是她,得到林家媒婆曾登門提親的消息,跑來白二嬸跟前通風(fēng)報信。
白二叔重重地擱下酒杯:“你讓我說什么?難不成腆著臉去大嫂跟前,讓她將林家的親事說給靜好?門第相差這么懸殊,未必是好姻緣?!?/p>
“合著她白靜姝能嫁進侯府,咱靜好就不配進一品大員府?咱靜好比她白靜姝差到哪里去了?
再說了,林家主動找白府結(jié)親,那是相中了咱家門第嗎?是醫(yī)術(shù)!那林家小姨娘能救回來這條命,你功不可沒,怎么功勞就全都?xì)w了他白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