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略一猶豫:“有句話我憋在心里挺久了,委實不吐不快。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覺得,那白靜初可一點都不傻,會不會是裝的?”
白靜姝心里一動:“二嫂何以見得?”
“這話是白婆子前兩日與我說的。她說那日她送白靜初去侯府,白靜初是真的將她摁在地上一通好打,氣力大得驚人。
可是景安大哥他們聞聲從院子里出來,白靜初就立即示弱,哭哭啼啼地告狀,在宴世子跟前煽風點火。
她若真是傻子,哪能有這心眼?只是白婆子膀大腰圓的,說出來誰也不信罷了。”
白靜姝咬牙篤定地道:“我信!這白靜初就是裝的,我早就懷疑她了!她記恨我們送她去伺候李公公,回來就是為了報復我們!”
“對啊,你只要揭穿她裝傻之事,等祖父回京,侯府退婚的責任你跟大伯母就可以盡數推諉到她的身上。
你跟宴世子的婚事,沒準兒還有轉圜的余地呢。”
白靜姝聽聞此話,激動得身子都有些輕顫,有一種一語驚醒夢中人,茅塞頓開的恍然。
“二嫂所言極是,可是她白靜初偽裝得很好,我怎么拆穿她啊?祖父明日下午只怕就要回京了。”
“她偽裝得再好,也總會有蛛絲馬跡。身邊伺候的人難道覺察不到?”
“白靜初身邊如今有宿月枕風兩個丫頭伺候,聽說其他人都近不得跟前。”
“所以說,李媽心里肯定不是滋味。你若有心,可以多關心關心李媽。”
白靜姝瞬間心領神會:“多謝二嫂指點。可若是李媽也不肯實話實說呢?”
“那就是真瘋了,會影響咱府上運道,招惹禍事,咱們將她送走,是不是天經地義?她一旦被送進瘋人塔,就是個好人也得瘋了。”
“可關鍵是我母親與大哥都不信我的話啊。她們現在不知道為什么都護著那個白靜初。”
薛氏抬手杵了杵白靜姝的額頭,意味深長道:“我那傻妹妹啊,虧你還是佛門出來的人呢。大伯母她平日里最信什么?”
白靜姝蹙眉苦思:“我母親好像喜歡燒香拜佛……”
薛氏將兩匹綢緞塞進她的懷里:“你自己慢慢想吧,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親自給你送過去了。”
轉身去了陳墨院。
白二嬸一見到她,立即迫不及待:“怎么樣?”
“成了,”薛氏眉飛色舞:“估計,今兒她白靜姝就要去找李媽的麻煩。”
白二嬸面有得意之色:“府上人都知道李媽對白靜初忠心耿耿,可誰也不知道,她的真實根底。白靜姝招惹她,可就是踢到鐵板了。”
“不錯,我們攛掇她姐妹二人兩敗俱傷,等老爺子一回府,這府上亂成一鍋粥,一定會大發雷霆。白陳氏這次,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