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趟行程足足走了兩月有余,二房里歡天喜地,全都迎出來。
白景泰先是來藥廬給白老爺子磕頭,然后將順路帶回來的一封家書恭敬地遞上。
這信,是靜初的養父,白家大爺寫的。
他奉命賑災,治理瘟疫,千里迢迢遠赴黃河以南,與白景泰不過前后腳出發。
白老爺子打開信封,逐字逐句地看,然后轉身遞給心急的白陳氏。
不過就是報平安,讓家人勿念,等瘟疫控制住,便立即返京。
白老太爺問起白景泰災區的疫情。
白景泰一臉凝重地道:“此次瘟疫來勢兇猛,而且傳染性極強,患病的災民面積在不斷擴大,十室九空,形勢并不樂觀。
而且,官府能力有限,許多災民得不到有效安置,怨聲載道。
孫兒回京的路上,也見到了從災區偷偷逃出的災民,正在向著上京方向遷移。很快就要抵達上京。”
也就是說,跟隨災民一同來的,或許還有疫情。
“你大伯父還未研制出醫治瘟疫的方子?”
白景泰搖頭:“瘟疫一旦被傳染,發病急,進展快,尤其是年老體弱者更容易被感染,從肺部發病。
大伯父最新研制的藥方,輕癥病人能有效控制病情進展,但是對于急癥重癥病人,無力回天。”
白老太爺的心愈加沉了下去,吩咐白二爺道:“此次疫情形勢嚴峻,你與景泰抓緊時間囤積一些針對于此次疫情的藥材,以備不時之需。老二家的,賬上還有多少可以挪動的現銀?”
白二嬸被問了一個措手不及:“現銀我心里是有數的,只是府上花銷較大,我需要估算一下,可以支出多少。
若是不夠,兒媳還可以想辦法籌措一點,這種穩賺不賠,能囤積居奇的買賣,即便是借斡脫錢也是值得的。”
白老太爺面色猛然一沉,幾乎滴出水來:“說的這是什么話?我白家作為醫藥世家,救民于水火責無旁貸,豈能趁火打劫,昧著良心發國難財。
再而言之,疫情一旦在上京蔓延,你大哥身為負責治理災區疫情的欽差,難逃其咎。”
白二叔與白景泰,白景安均正色點頭。
白二嬸訕訕解釋:“是兒媳淺薄,一時口誤。”
靜初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心里也油然而生一種自豪與使命感。
白家人即便再不堪,但是在國難面前,白老太爺的這一番訓斥,靜初是敬佩而又誠服的。
白老太爺召集白二叔叔侄三人一同商討賑災之事。有意上書諫言,朝廷早作準備,安置與隔離災區災民,以免疫情在上京蔓延,難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