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舟已經放下車簾,命車夫出發,對于白景安視若無睹。
靜初暗中長舒一口氣,歪著腦袋,好奇地摸了摸鑲嵌在馬車內壁上的一排夜明珠。
又摁摁身下的蜀錦刺繡坐墊,好奇地挪了挪屁股。
“好像坐在云彩上面一樣,一點也不顛屁股喂。”
沈慕舟拿起一旁茶壺,親手倒了一杯茶,遞到靜初面前,擱在杯架之上。
“喝茶,秦家主。”
靜初一僵,臉上的傻笑瞬間凝固住了。
沈慕舟饒有興趣地望著她:“本王前日聽聞此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與靜初姑娘此時是一樣的。
我只知道靜初姑娘你善于醫術,身邊多有助力,但沒想到,你竟然會是長安第一藥行的家主。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靜初知道,沈慕舟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偽裝。
他知道,疫所之中義診施藥之人乃是自己,自然而然,也就猜出了自己秦家主的身份。
她索性不再偽裝,落落大方地上前在茶案跟前跪坐,頷首行禮。
“讓殿下見笑。別無所長,也就只懂一點藥材生意而已。”
分明,還是同一個人,一樣的眉眼與身姿。
現在斂衽端坐在自己面前的白靜初,眸光如水,清冷淡雅,一身氣度好似空谷幽蘭,凌波雪蓮,令人瞬間移不開目光。
難怪,池宴清會為了她脫胎換骨。
她的身份應當也絕對不止秦家家主這么簡單。
沈慕舟并不揭穿:“白景安帶你一同前往國舅府,莫非是又想讓你幫他欺世盜名?”
靜初點頭,承認不諱:“是。”
沈慕舟為自己倒了一盞茶,淺酌一口:“嚴院判一向善于逢迎巴結,他還沒有這樣大的膽子,敢派一個新來的醫士,去給國舅府上公子看診。”
靜初心里瞬間微動。
那就是了,看來白景安前往國舅府,乃是國舅授意的。
沈慕舟又為什么要對自己說這些?他知道些什么?
靜初試探:“還請二殿下解惑,白景安前往國舅府,莫非是誰設下的圈套嗎?”
沈慕舟反問:“本王不信,依照靜初姑娘你的聰慧才智,會猜不出原因。”
靜初莞爾一笑:“嚴院判與家父素來不合,莫非是他想要借此機會刁難我大哥?”
沈慕舟打開手中折扇,輕輕地閃了閃風,密閉的空間里,好聞的龍涎香味道絲絲縷縷地縈繞。
“你若不知道,適才就不會鬧著要跳車了。國舅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感興趣的應當是靜初姑娘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