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許明華率先開口:“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應該早就走了?”
其實他們本來應該坐早上那一班次,但是兩人去尼姑庵里教訓了一下欺負過原主的人,耽誤了點時間,就選了晚上的班次。
許灼華翻了一個白眼,“你管呢。”
許明華此時正處于尷尬的境地,又被許灼華懟了,頓時心里不痛快,手指著許灼華,大聲地說:“你別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鄉下的野丫頭,敢這么跟我說話。”
許灼華揚起下巴,“我就說了怎么著?你大晚上在我包間門口大吵大鬧還有理了?”
眼見著吃癟,許明華不端著了,伸手就要打許灼華,“你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許灼華堓然不動,就等著許明華動手,然后把這些年原主受的氣全都還回去。
大不了揪著辮子打一架,誰贏誰輸還不一定。
烽火相對的前一刻,旁邊的包間門開了,程牧昀微敞著領口,睡眼惺忪。
他靠著門框,似笑非笑,嗓音如空洞幽澗,眼神帶著殺意,“二小姐想動手嗎?在我的車廂里打我的人?”
許明華抬起來的手慢慢落下,她還沒有狂妄到敢挑釁程牧昀。
乘務員得罪不起眼前任何一個大佛,“許少爺、許小姐,這個車廂已經被這位先生包下來了,還請二位回去吧,那邊打架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一聽這個男人是許家少爺,許灼華抬頭看了過去。
許家的人對原主都不算好,但三少爺除外,他喜歡這個妹妹,覺得她長得漂亮又乖巧,常常偷偷拿糕點給原主吃,還經常跟原主玩游戲,算是原主苦難生活中的一束光。
如果不是后來原主被送到寺廟里,他們倆也算是青梅竹馬了。
那天夜里匆匆錯過,許灼華也沒注意到許積義。
六年未見,許積義已經長得跟記憶中的樣子大相徑庭,當時愛蹦愛跳的調皮小子,此時已經變得穩重又成熟,眉間籠罩著一層陰郁。
像是朦朧細雨的江南,潮濕又堅韌,身形如松如柏,寬厚的肩膀上似乎扛著沉重的負擔。
許灼華忽然感覺到一陣心疼,她捂住心口。
然后反應過來,不是她心疼,而是這副身體在心疼。
是原主在反抗!
難道這副身體還不屬于許灼華?
許灼華的眼神,在程牧昀的眼中,無異于真情流露,他站到許灼華的身前,用肩膀擋住許灼華的視線。
“罷了,都是一家人,給許少爺和許小姐安排兩間空包間。”
乘務員立刻引導著幾人離開。
許積義走在最后,扭頭看了許灼華一眼,帶著幾分不舍。
程牧昀不動聲色地擋住許灼華的身體,許積義無奈轉過頭,跟著仆人進了包間。
等人都走干凈了,程牧昀轉身面對許灼華,她捂著胸口,失魂落魄地看著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