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海藍褂袍襯得許灼華猶如滿清時期的格格一樣尊貴,眉眼舒展大氣,臉龐秀美端莊,比百樂門的頭牌還漂亮,比登報的貴女還端正。
程牧昀湊在許灼華的耳邊:“這位是黎叔,我母親那邊的親屬,在程家做管家二十多年了。”
許灼華這才注意到這個男人。
史書上,程家夫人黎時景,生于顯赫的大家族,其兄黎奇瑞是黎家旁系得不能再旁系的一個,在程家做了二十多年管家,然后一把火燒了程公館,還把那些暴怒的人放進程家,間接害死了程牧昀的妻子,后來被程牧昀殺了。
可以說,他是導致后來程牧昀發瘋的導火索。當然,為什么他的名字也會出現在史書上,不過是因為當時的人覺得他干的是一件極其正義的事情。
對此,許灼華一直不愿茍同。
念及此處,許灼華對黎叔有些恐懼,這個人不懂得感恩,好好的督軍府管家不做,偏偏去勾搭那些叛亂的人,結局如此也是報應。
許灼華只是對黎叔點了點頭。
幾人被傭人簇擁著進了洋房里面,廳內走出一個穿著翠綠色旗袍的女人,看起來明媚大方,長相與程牧昀有三份相似,脖頸高高揚起,看人的眼神帶著一股高傲。
程夫人看到程牧昀身邊的許灼華,皺了皺眉,也沒搭理許灼華,徑直走向程牧昀,“牧昀,你怎么耽誤這么長時間?”
手臂差點搭上的程牧昀的肩膀,程牧昀回身躲了一下,接住自己母親的手臂,輕輕護住,“娘,我不是說了,要帶許家大小姐回來,收拾東西,耽誤了兩天。”
其實程夫人不想認這門親事,當初的嫁給督軍的時候,程家已經擺脫了東州的窮親戚,但是老爺子跟許家交往頗深,自作主張定下親事。
現在世道亂得很,誰不想攀高枝。
爭搶著要嫁給程牧昀的富家小姐數都數不清。
本以為這門親事就此作罷,誰知道程牧昀自己回了東州一趟,竟然把人帶回來了。
程夫人虛虛看了許灼華一眼,冷冷地說:“這就是那個在尼姑庵里面待了六年的許家大小姐?”
許灼華對上程夫人略帶嫌棄的眼神,坦蕩蕩地看過去,沒有一絲膽怯,“督軍夫人好。”
程夫人在意禮節,略微點頭,說道:“倒是生得可人,就是沒什么見識,也不知道新海城是什么地方,現在哪里還有人這么穿?”
許灼華暗自腹誹,“誰不知道新海城是什么地方?未來的國際大都會,你沒這個命見到幾十年以后的大上海,我不跟你計較。”
看著許灼華識趣地低下頭,程夫人也沒了刁難的興致,吩咐傭人:“帶許小姐上樓休息,好好為許小姐接風洗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