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積信毫不猶豫地切下來一塊爛肉,疼得程牧昀渾身一顫。
他俊美的臉皺在一起,手臂的肌肉都在發抖,但就是沒舍得握住許灼華的手。
許灼華有些急了,“二哥,你能不能輕點啊!你看他疼的?!?/p>
“輕點也是疼,還不如快刀斬亂麻?!?/p>
許積信一邊說,手底下的動作卻是一點都沒停。
發炎紅腫的傷口附近,所有潰爛的肉都要剜掉,切開后要挑起來,然后把跟正常的肌膚連在一起的位置切開。
皮肉神經切開的一瞬間,程牧昀就會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而這個步驟,要重復幾十次。
寒冷的冬季,程牧昀卻疼出了渾身的汗,血水混著汗水,順著程牧昀的胸口流下來。
要說心疼,許灼華真的心疼,還有一點很恨鐵不成鋼。
明明可以用的麻藥,就是不愿意,疼得毫無價值。
又氣又心疼。
而且程牧昀從頭到尾,就算是刀子伸進去挖腐肉,他悶哼出聲,卻一次都沒使勁握許灼華的手。
而是像平時兩人牽手那樣,輕輕地、溫柔地牽著。
許積信終于清理完所有的腐肉,放下鑷子和刀,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累死我了,這大冷天的,我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許灼華白了他一眼,“二哥,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都快疼死了,這汗都能擰出來了?!?/p>
許積信拿出碘酒,“哎,你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胳膊肘往外拐?!?/p>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將瓶子里的碘酒全都倒在程牧昀的傷口上。
雖然碘酒不會刺激,但是很涼,冰得程牧昀仰起脖頸。
他這次緊緊攥住了許灼華的手。
他的痛苦順著兩人十指相握的手傳遞到許灼華的手心。
看著喜歡的人承受痛苦,原來是這種感覺,許灼華想,她一點都不想看到程牧昀受傷。
許灼華抬起手,給了許積信一拳,“你就不能輕點嗎?”
許積信捂著被打的地方,白了這兩口子一眼,“抱歉,我是單身漢,不會溫柔?!?/p>
許灼華小心地把程牧昀身上的碘酒擦干凈,嘟囔著:“不會每天都要來一次吧?這傷口什么時候才能好?”
許積信在紗布上撒藥粉,然后在程牧昀的傷口上撒了剩下的藥粉。
“前幾天因為高燒一直沒清創,如果順利的話,今天就是最后一次清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