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識秾是甘愿給她的,雖然沒說玉佩的含義,但作為一個馳騁商海多年的老油條,他不可能想不到會有人把含義說出來。
但作為一個沒血脈聯系的養女,又離家多年,許灼華跟許識秾見面說話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許灼華實在想不出來的許識秾為什么要把這么重要的玉佩交給她,可能是事急從權,許識秾害怕許積信會出事吧。
“這塊玉佩,跟著我到了新海城,就回許家了,給我就沒有關系了。”許灼華依依不舍地把玩著玉佩,知道它的意義,更加舍不得了。
還沒享受過這塊玉佩帶來的權利,真是可惜。
陳江海輕笑一聲,許灼華疑惑地看向他。
“大小姐,這一路上早就傳瘋了,您是東家指定的少東家,若是東家不想聽到這種話,怎么可能任由它瘋傳?”
許灼華頓住,她這一路上受過的照拂不少,很多人雖然表面上聽程牧昀的話,但實際上還是要問問她,只是她懶得搭理而已。
仔細想想,當初為了保全東興南線,許家給了程牧昀不少股份和權力,可能心里也不痛快吧?
雖然很多東西都是靠著許灼華的嫁妝送過去的,但兩家為了面子,都沒有再提過,程牧昀在東行南線上,就代表了許灼華。
畢竟這個時候,就是親女兒,也比不上姑爺的分量重,男人說的話才有用。
這次許灼華現身,還帶著許家的玉佩,連已經接手東行南線的許積信都沒有待遇,這是要宣誓什么。
許識秾有意打壓程牧昀?還是真的要把東行南線交給自己?是什么讓他這么做的?
難道是因為這個?程牧昀才疏離自己?
許灼華晃了晃腦袋,不可能,程牧昀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男人。
那是為什么?
帶著滿腦子的疑問,許灼華心情煩悶地回了新海城。
這幾天她一直想問程牧昀他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但都被他一句話帶過去。
更有甚者,他有一晚上沒有回房睡覺,第二天還跟羅云樵在一張桌子上吃早飯。
氣得許灼華一點都不想搭理程牧昀。
眾人整理貨物的時候,許灼華一個下了船,叫了一輛黃包車。
車夫雙手插在袖子里,歪著身子問許灼華,“小姐,去哪?”
許灼華愣住了,杏花還在船上,蕭梧新去了北平,陳鶴德有事要忙……
思來想去,她好像沒有朋友了。
許灼華抬頭望了望天,清澈湛藍,寒風吹過里,她清醒了一點。
“去許宅。”
不論如何,先去許家把玉佩還回去。
她跟許家的關系,向來是靠程牧昀連接,沒有血緣這一層紐帶,又是這亂世里,早晚會被拋棄。
自己還回去,好過人家來找自己索要。
程牧昀的名聲那么差,她不想許家被影響,許家的人都至誠至熱,以后會是這個國家未來的希望。
到了許宅,走進院子,許灼華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棵巨大木棉樹,光禿禿的樹枝向上延伸著,就好像是一只只干枯的鬼手向老天爺索要什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