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因擔憂而蹙起的眉,聽著她關切的話語,愧疚感便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深知,自己正謀劃著將這個無辜的女子推向深淵,用她的生命換取許灼華的平安。
這種矛盾與掙扎日復一日地折磨著他,明明是為了守護心中摯愛,卻要親手將另一個人置于險境。
每一次刻意又冷漠的回應,都像是在他自己的心上剜下一塊肉,血痕累累,卻又不敢停手。
“不疼,你來干什么?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羅云樵打開藥箱,拿出一罐罐裝著藥粉的瓷瓶,“我來給你送藥啊,這是我從我爹那里要來的生肌藥粉,用了傷口會好得快些。”
羅云樵打開蓋子,一股濃郁的藥香襲來。
程牧昀思索了一下,說道:“軍營里的生肌藥效果已經足夠了,我不需要,你快走吧。”
羅云樵卻端著藥走近,“程伯伯讓人把你的藥停了,我擔心你啊,牧昀哥。”
程牧昀猛地睜大眼睛,后退一步,拉開了跟羅云樵的距離。
“誰告訴你的?”
程裕光的確是把程牧昀的藥都停了,他現在用的藥都是這些副官從軍醫那里偷來的。
羅云樵眨眨無辜的眼睛,“昨天晚上,程伯伯來家里跟爹商談什么事情,我聽到了。”
程牧昀心中警鈴大作!
羅會長跟司柯兩家都有勾結,周旻海又是司家派來調查他的。
此時程裕光去找羅會長,很有可能是想讓羅會長幫程牧昀求情。
而程裕光故意在羅云樵的面前提起程牧昀受傷且沒藥的情況,不就是為了讓羅會長意識到自己的獨女對程牧昀很關心嗎?
而這個計劃,估計早在把程牧昀的藥給停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醞釀了。
程牧昀心里很害怕。
在自己的父親心里,羅云樵的利用價值一定很高。
而身為許家女的許灼華,現在又成了東行南線的接班人,是必須要遠離的存在。
程牧昀生怕程裕光為了救自己對許灼華不利。
他立刻給許灼華拍了一份電報,意思是讓許灼華不要碰軍火,小心被人盯上。
但是自從電報送過去之后,許灼華就再也沒來過信了。
程牧昀一連等了三天,沒等到許灼華回信,卻等到了許積信的求救。
許積信的電報里說,許灼華已經全權掌管了東行南線的軍火,現在除了許灼華的人,任何人都不能觸碰軍火。
許灼華為了理順路線,甚至親自押送一批軍火,就是為了在沿途的站點傳達自己全權負責軍火的規矩。
程牧昀知道后直接從監獄里跑了。
聯系上許積信,拿到了許灼華運輸軍火的路線圖,馬不停蹄地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