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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事如糖·爺爺口中的青梅糗事（第2頁）

他試圖找理由，“她工作忙，或者……”

“忙？再忙飯總是要吃的！”顧老爺子眼睛一瞪，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快去！就說我這老頭子來了，想看看她們娘倆！她林阿姨當(dāng)年可沒少照顧你！”

顧爺爺?shù)恼Z氣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不容反駁的力道。顧嶼辰看著爺爺那雙洞悉一切卻又故意裝糊涂的明亮眼睛，知道任何推脫都是徒勞。他沉默了幾秒，最終認(rèn)命般地放下筷子，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低低應(yīng)了一聲：“……好。”

腳步沉重地走出501，站在502那扇緊閉的防盜門前。那扇門此刻在他眼中，仿佛一道冰冷的、拒絕他靠近的屏障。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澀然，抬起手，指節(jié)輕輕叩響了門板。

篤、篤、篤。

聲音很輕，帶著一種連他自已都未曾察覺的小心翼翼。

門內(nèi)很快傳來腳步聲，接著是林母帶著驚喜的聲音：“誰呀？……哎呀，是辰辰啊？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

門開了，林母熱情洋溢的笑臉出現(xiàn)在門口。

顧嶼辰的目光卻下意識地越過林母的肩膀，投向客廳深處。

林初夏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腿上放著一本攤開的設(shè)計(jì)雜志。聽到門口的動靜，她幾乎是立刻就抬起了頭。當(dāng)看清門口站著的是誰時，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神里的溫度如通被瞬間抽空，只剩下冰冷的戒備和一絲來不及掩飾的錯愕。她猛地合上了雜志，動作帶著明顯的僵硬。

顧嶼辰的心臟像是被那冰冷的眼神蟄了一下。他迅速收回目光，看向熱情的林母，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溫和的、帶著歉意的笑容：“林阿姨，打擾了。我爺爺剛過來，帶了些家鄉(xiāng)菜，想請您和夏夏……過去一起吃個便飯。”

他說得很慢，很清晰，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自然平穩(wěn)。

“顧伯伯來了？！”林母的聲音瞬間拔高，充記了驚喜，“哎呀！這真是……怎么不早說！夏夏！快！顧爺爺來了！就在隔壁！”她一邊招呼著女兒，一邊就要往外走，“辰辰，你先回去，我們這就過去！哎呀，老爺子這么大年紀(jì)還親自跑一趟……”

林初夏坐在沙發(fā)上，身l僵硬得像一塊石頭。母親驚喜的話語像背景噪音一樣在她耳邊嗡嗡作響。去隔壁？和顧嶼辰，還有顧爺爺一起吃飯？在這個她剛剛用最傷人的話語刺傷他、并且被他那句“鄰居”和那張紙條攪得天翻地覆的時侯？

一股強(qiáng)烈的抗拒感瞬間攫住了她。她不想去！不想再面對他！不想在他面前，還要在長輩面前強(qiáng)顏歡笑，粉飾太平！

“媽，我……”她試圖開口拒絕，聲音有些干澀。

“哎呀，別磨蹭了！”林母根本沒給她拒絕的機(jī)會，已經(jīng)換好了鞋子，過來拉她，“顧爺爺多疼你啊！小時侯你走丟了，老爺子急得差點(diǎn)犯了心臟病！快走快走，別讓老人家等急了！”

林母的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塵封的記憶閘門。那個遙遠(yuǎn)而混亂的下午……初夏的心猛地一顫，拒絕的話堵在喉嚨口，再也說不出來。她看著母親殷切的目光，想起顧爺爺慈祥的臉，最終，只能僵硬地被母親半拉半拽地拖了起來，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跟著母親走出了家門。

踏入501室，那股熟悉的、混合著新家具和紙箱油墨的氣息撲面而來。客廳中央支起了一張簡易的折疊桌，上面已經(jīng)擺好了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菜肴。顧爺爺正坐在主位，看到她們進(jìn)來，臉上立刻綻開一個無比慈祥的笑容，眼角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小林！夏夏丫頭！”顧老爺子聲音洪亮，帶著由衷的喜悅，“快過來坐！瞧瞧，我們夏夏都長成大姑娘了！比小時侯更俊了！”

“顧伯伯！”林母也熱情地迎上去，“您老身l還是這么硬朗！大老遠(yuǎn)的還惦記著我們！”

初夏被母親推著，腳步僵硬地走到桌邊。她的目光不可避免地掃過站在桌旁、正默默擺放碗筷的顧嶼辰。他垂著眼睫，側(cè)臉線條依舊冷硬，看不出太多情緒，只是在她靠近時，擺放碗筷的動作似乎微微停滯了零點(diǎn)幾秒。兩人視線沒有任何交流，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心照不宣的、令人窒息的尷尬。

“來來來，都坐都坐！別站著！”顧爺爺熱情地招呼著，目光在初夏和自家孫子之間飛快地掃了一眼，眼底掠過一絲了然，隨即又被更濃的笑意覆蓋。他拍了拍自已身邊的位置，對初夏道：“夏夏丫頭，坐爺爺旁邊來！讓爺爺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