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階忽地將她打橫抱起,水花嘩啦濺在漢白玉階上。
他隨手扯過金線蛟紋的軟巾裹住她,水痕在錦緞上暈開深深淺淺的云紋。穿過重重紗幔時,懷里的嬌人兒突然咬了他喉結一口:“帳子……”
“這會兒倒知道羞了?”
他低笑著將人壓進龍衾,濕發在枕上洇開墨痕。
沈映階將她壓在身下說道:“朕絕不會負你……”
他忽然抵著她額頭呢喃,阮清夢怔怔地望進那雙眼,往日睥睨天下的帝王眸中,此刻竟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暗潮,像是要把人裹進深海般的溫柔里溺斃。
“你知不知道,朕批奏折時想的是你蹙眉的模樣,上朝時念的是你嗔笑的聲音。這滿朝文武都說朕勤政,卻不知,朕早把魂兒落在你枕邊了……”
沈映階的話聽的阮清夢心頭一暖,那滿是深情的眼眸似乎要將人淹沒。
她的心柔軟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清醒。
男人在說出誓言的當下都是真的,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切都會變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語,聽聽就行了,可千萬別當真。
當下當真也可以,可千萬別反復回味,給男人鍍上一層身上的光,給他加了一層濾鏡,把他看成了自己想象中的樣子。
阮清夢想起一句話:他只是短暫地愛了我一下。
原書中,沈映階不只對一個妃嬪表達過心疼喜愛,這不過是上位者的施舍和憐憫。
相比于靠不住的男人的情愛,還是權勢金銀來的更穩固。
阮清夢笑著依偎在他的懷里。
她可以享受當下愛著她喜歡著她的沈映階帶給她的歡愉和溫暖,但是不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更不會因為他的柔情承諾,而放棄她一直追尋的東西。
……
一個時辰后,沈映階終于放開了她。
宮人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的水,沈映階又抱著人從床上去了浴池。
阮清夢趴在她的肩頭,無聲地暗罵一句:從浴池到床上,又從床上到浴池,都不夠這狗皇帝折騰的了。不過好在沒有到桌子和椅子上去折騰,那桌子和椅子可真是硬的慌。
進了浴池,沈映階慢條斯理地替她擦洗,阮清夢的身子一僵。
沈映階指尖撫過她肩頸上的紅痕,眸色微深,嗓音卻帶著幾分戲謔:“怎么,朕今日格外體貼,反倒讓你不習慣了?”
阮清夢眼睫輕顫,小聲嘟囔:“臣妾……就是覺得皇上今日格外好。”
沈映階低笑一聲,在她耳邊輕咬一記:“那往后,朕可以對你更好些。”
“皇上……”
話音未落,他已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將她未盡的話語盡數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