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鈴抬起淚眼,聲音顫抖:“皇上,這絕對是蠟油,奴婢絕對不會看錯,只要叫內務府的人過來問一問,最近是誰從內務府取了蠟就知道了!”
蘇明嫣的笑容僵在臉上,她下意識地絞緊了手中的帕子:“皇上日理萬機,哪有閑工夫管這些……”
沈映階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想起上次金寧宮的大火,再想起方才御花園池邊的兇險,若不是他來的及時,怕是昭貴嬪還要吃更大的苦頭。
沈映階沉聲吩咐道:“叫內務府的人過來!”
不遠處,幾個宮人已經匆匆跑去傳喚內務府的人。
很快,內務府負責領用蠟油的小太監快步走了進來。
他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一張圓臉上滿是惶恐,走路時膝蓋微微發抖,被這陣仗嚇得不輕。
他雙手捧著一本藍皮賬冊,高舉過頭頂,聲音發顫:“皇上,來的路上,銀寶公公已經和奴才說了來龍去脈。”
小太監跪伏在地:“奴才找了最近的賬本,是鎏慶宮有個叫小宏子的從內務府取了蠟。”
“奴才印象深,是聽說他想要用蠟油做蠟封的花兒,奴才也想見識見識他的手藝,就多聽了一耳朵。”
蘇明嫣瞪圓了眼睛:“你胡說!鎏慶宮的人怎會……”
她的話還未說完,殿外又是一陣騷動。
小允子扭送著一個年約五十的嬤嬤走了進來。那嬤嬤頭發散亂,衣領被扯開了一道口子,顯然經過了一番掙扎。小允子一腳踢在她膝彎處,那嬤嬤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允子聲音洪亮:“皇上,方才娘娘們在花池邊上賞花,就是這嬤嬤推我們娘娘落水的!”
沈映階看向身旁的蔡寶,蔡寶忙上前一步,瞇起眼睛仔細辨認,隨即躬身道:“皇上,這是良妃娘娘身邊的紀嬤嬤,在鎏慶宮當差已有十余年了。”
殿內頓時一片嘩然,林婉妝猛地站起身,寬大的衣袖帶翻了案幾上的茶盞,瓷器碎裂的聲音格外刺耳。
她指著那紀嬤嬤,又轉頭看向蘇明嫣,聲音因憤怒而顫抖:“良妃,你好歹毒的心思!”
林婉妝撫著自己的腹部,聲音哽咽:“這鞋是被送到了阮妹妹的宮里,可良妃你本意是不是要送給本宮穿的,想讓本宮滑胎?!”
“結果小太監們送的東西太多,一時間沒有顧及過來,送錯了,若不是阮妹妹今日恰巧和本宮穿了一樣的衣裙,被推下水的就是本宮了!”
沈映階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如刀,他緩緩站起身,明黃色的龍袍在燭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他一步步走下臺階:“紀嬤嬤,朕問你,是誰指使你推昭貴嬪落水的?”
紀嬤嬤戰戰兢兢地抬頭,正對上皇帝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她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說!”
紀嬤嬤渾身一顫,她的視線不自覺地飄向蘇明嫣,又迅速收回。
這個小動作沒能逃過沈映階的眼睛,蘇明嫣見狀,立刻上前一步:“皇上,這老奴分明是受人指使來污蔑臣妾!臣妾與林姐姐和阮妹妹情同姐妹,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