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我這會兒還不餓,你和我說說話,可是聽到什么風聲了?”
林婉妝放下粥碗,一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壓低了聲音說道:“蘇明嫣沒了……”
阮清夢眉心一跳:“怎么沒的?”
“昨晚上人忽然就不行了,御醫說是中毒,康妃就命人去查,結果蘇明嫣住的那個冷宮寢殿里頭,茶水、水缸里頭都被人下了毒,甚至她沐浴的水、身上穿的衣裳上面都有毒蟲……”
“康妃見這毒都不一樣,還下在不同的東西上,這寢殿都快成了毒窩了,她拿不準此事便想著去稟告給皇上,可皇上昨天陪著你不準任何人打擾,康妃無奈便將此事稟報給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雖然鳳印被收了,但畢竟沒有被廢,好些事情還是能做主的。”
阮清夢點點頭,聽著林婉妝繼續往下說。
林婉妝的眼底閃過一絲譏諷:“皇后的意思是此事就不追究了,法不責眾。”
“蘇明嫣作惡多端這是罪有應得,她從前就飛揚跋扈地欺負了不少人,不光是宮里的妃嬪對她恨之入骨,那些宮人們也是恨透了她,如今逮住了機會,誰都不想錯過。”
“皇后將蘇明嫣厚葬的消息傳到了蘇家,其實啊,皇后根本就沒有厚葬她,而是草席裹尸丟到后山去了。”
窗外忽地刮過一陣冷風,卷起幾片枯葉拍打在窗欞上,林婉妝不自覺地攏了攏衣襟。
“而且,皇后還讓人用紅繩將她的尸身給捆住了,說是這樣魂不由己,永世被控,聽起來都瘆人,皇后也不怕半夜被蘇明嫣的冤魂索命。”
林婉妝嘆息著搖頭:“好歹毒的法子……蘇家來要人想要自己去安葬,都被皇后的人打發走了。”
阮清夢早料到蘇明嫣不會有什么好下場,聽聞此言倒也覺得沒什么,神色淡然地端起粥碗喝了起來。皇后手里也是有幾條人命的,哪里會怕這個。
林婉妝想到往后還要在這深宮之中生活許久,脊背發涼:“你說宮里的宮人們膽子都這么大的嗎?蘇明嫣好歹曾經也是個貴妃,他們說下毒就下毒,說把人害死就把人給害死了?”
阮清夢握住她覆蓋在肚子上的手:“你別怕,蘇明嫣手上的人命太多了,這些人都是來討債的。”
“你又不曾害人,不會有宮人無緣無故地來害你的。”
阮清夢的目光落在林婉妝手里的帕子:“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害怕,而是趕緊除掉周郎這個禍害。”
他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若是不處置了,他拿捏著林婉妝的把柄,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炸了,炸的她們血肉橫飛。
林婉妝思索片刻后,還是想不出什么好主意,琢磨著要不要鋌而走險:“要不我讓藍雨半夜去把我的手帕給偷出來?”
“只是,姓周那畜生肯定將我的帕子藏的十分隱蔽,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阮清夢搖搖頭:“去找帕子還是太冒險了,姐姐這里可有周郎的東西?”
林婉妝的臉色不大好看,支支吾吾地說道:“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就先前他來我這里,慌忙離開的時候落下了香囊和帶著名字的汗巾。”
“后來,他找我要,我謊稱沒有看到,便沒有給他。他手里拿著我的東西,我總也得拿點他的東西才好,雖然現在還沒想到要怎么用這東西……”
阮清夢雙眼一亮,心中有了一個計謀:“此事交給我,你安心回去好好養胎,到時候姐姐只要配合我就好。”
“對了,我宮里如今留下的都是忠于我的人,姐姐宮里可有想要除掉的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