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階怒道:“好一個靖國!這靖國都不知道怎么顯擺好了,不過就是出了一個會寫詩的酸儒,整日送來給朕看,有什么了不起……”
冊子在地上攤開,露出最新的一首詩:《春日望慶京》。字字句句看似歌詠兩國交好,實則暗含譏諷,將大慶國比作春日里即將凋零的殘花。
暗中諷刺大慶國文風凋敗,已經許久沒有出文壇泰斗了。
蔡寶跪在一旁,額頭貼著冰冷的金磚,不敢抬頭,也不敢去撿地上的冊子。
蔡寶:真是要了老命了,怎么每回皇上不高興的時候都是我在跟前伺候!
他跟隨在沈映階的身邊,深知這位年輕君主最恨別人輕視大慶國的文治。因為沈映階自己作詩就不大擅長,所以更怕旁人提及短處。
自先帝駕崩后,靖國便屢屢以詩文挑釁,最近更加頻繁,今日這首更是明目張膽。
沈映階站起身,揉了揉眉心:“蔡寶,你去告訴翰林院的人,讓他們開始寫詩,寫不出來好詩,這個月的俸祿不用發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幾本詩集:“瞧瞧這詩集,最新的一本還是一年前出的,大慶國的文人這么多,還做不出來幾首像樣的好詩了?!”
蔡寶忙下去傳話,將皇上對詩句的要求說給翰林院的人聽。
蔡寶剛滿頭大汗地回來,就瞧見太后身邊的幾個宮女正站在紫宸殿的門口。
蔡寶心頭一跳,太后這是派人來監視皇上?
蔡寶:皇上和太后娘娘的關系不好,我就當沒看見,她們最好也沒瞧見我。
蔡寶裝作若無其事地從幾人身邊走過,卻聽見為首的廖嬤嬤輕聲喚道:“蔡公公留步,勞煩蔡公公通傳一聲。”
蔡寶心中一涼,這是躲不過去了,他只好轉身,臉上堆滿笑容:“廖嬤嬤有何吩咐?”
廖嬤嬤笑道:“太后娘娘請皇上過去福壽宮一趟?!?/p>
蔡寶進去將話傳到,沈映階本不想去,但想起來最近著實許久沒有去給太后請安了,還是去一趟的好。
……
慢慢悠悠地到了福壽宮,太后已經等的昏昏欲睡。
沈映階見太后等自己等的苦著一張臉,心中暗喜,他行了一禮:“兒臣參見母后?!?/p>
太后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皇帝怎么愁眉苦臉的?”
太后安慰道:“哀家聽說靖國又送詩冊來了?”
“不過是些陳詞濫調,皇兒可知,治國如作詩,講究的是含蓄內斂,而非鋒芒畢露,靖國此舉缺少風骨和大家之風,日后也成不了什么大氣候,大慶國超過慶國是遲早的事情,皇兒不必放在心上?!?/p>
沈映階微微頷首,靖國除了文治之外,沒有一樣能比得上大慶國。
太后繼續說道:“不過,詩以言志,國以威立。若一味地退讓,只怕會讓人誤會大慶軟弱可欺,皇兒讓朝中文官都去作詩,再挑幾首好詩做成詩集也就是了?!?/p>
沈映階應了一聲,這都是他已經想到了并且已經吩咐下去的法子。
他想要扶持寒門,打算從民間征集詩詞,做得好的可以直接參加殿選,他親自挑選寒門子弟入朝當文官。
不過此舉定會遭到太后一黨,還有其他世家的反對,此事要徐徐圖之。
聊了幾句之后,太后將話題引到了今日的正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