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來,白皙如玉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撫摸著達拿都斯后頸上的皮膚,動作帶著某種有些越界了的不合時宜的親密和曖昧,簡直是讓人不自覺的就因此而心生疑竇。
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顯然并沒有親密到這個地步才對。
即便是達拿都斯并不多么的聰明,但是他也知道這可絕對不該是正常相處的時候所應該有的動作才是。
銀發的少年狠狠的皺著眉,拍掉了路西法的手,看向對方的時候,銀色的眸子里面便暗含了幾分其他的情緒在當中。
“太近了。”
達拿都斯低聲道。
“……我們的關系,并沒有親近到這個地步。”
能夠這樣做的——可以這樣做的,可以讓達拿都斯毫無防備的將自己全身上下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毫無保留的顯露在對方的面前、無論對方做出什么都能夠篤定絕對不會傷害到自己進而不反抗的存在,這個世界上只存在一個。
也就是他的兄長,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修普諾斯。
想到了修普諾斯,達拿都斯便不免有片刻的走神。
打從達拿都斯誕生以來,他還從來都沒有同修普諾斯分離開過這么久的時間。
起初他被路西法的血液給引誘的暈暈乎乎的時候,腦子里面全部都只是一團的漿糊,還并不如何覺得不適應。
但是現在,當他終于能夠思維清醒、神智健全的去審視這一切的發生的時候,達拿都斯便感覺到了一種十分強烈的不適應。
在這長久的時間里面,達拿都斯已經習慣了修普諾斯會一直都在自己的身邊,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他轉過頭,就一定可以看見那一雙金色眼眸的主人就在他的身邊,靜靜的注視著他。
即便是修普諾斯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達拿都斯都可以僅僅只是因為對方的存在便滋生出來無盡的勇氣,可以去毫無畏懼的面對諸天的神明。
他們本就是一母同胞、雙生雙神,無論缺少了其中的哪一半,那么對于另一個人來說,自己的存在都將不再完整。
所謂雙子的神明,便是從在母神的腹中被孕育的那一刻起,便彼此互為半身,擁有著這世間最為緊密的——最為親密的聯系,是其他人根本無法想象的存在。
因為,追根溯源,在最早最早、在生命誕生的伊始的時候,他們原本就應該是一體的,是同一個受精卵當中分裂出來的,這樣才對。
如果有誰能夠有這個機會,在雙子神睡著的時候去他們的床帳當中看上一眼的話,那么就會發現兩個人在睡夢當中回歸的最讓自己感到舒適的姿勢,是同對方擁抱在一起。
金色與銀色的發相互糾纏不分彼此,耳邊能夠聽到的是對方的呼吸聲,一如誕生之前,還在母神腹中一般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