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并不以為意,即便是上帝言道這唇紅齒白的少年郎同樣是其他世界里面鎮守一方有法則相伴而生的神明,但是路西法也沒有太將那當做是一回事。
他就是這般的傲慢,傲慢到認為只要是在地獄的范疇之內的話,那么即便是耶和華親自出手,也沒有辦法奈何的了他。
而且,對于達拿都斯的存在,路西法也的確是感官復雜。
因為一方面,來自于世界的本源一直都有在對于達拿都斯的存在蠢蠢欲動;而另外一方面,路西法必須承認,“神”這個字眼的確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影響,以至于他的行事都帶上了幾分的偏激。
如果換成是別的什么時候的話,那么,路西法想,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這樣的,實在是有失風度的行為。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黑暗的本源一直在叫囂著,想要靠近,想要吞噬,想要補全自己所缺少的那一部分至臻完美——
路西法朝著達拿都斯走了過去。
當他站在達拿都斯的面前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停止了所有的掙扎。那一雙銀色的眼睛看過來,亮的驚人,里面像是在醞釀著某種黑色的風暴。
然而,路西法想,沒有用的。
這束縛著達拿都斯的鎖鏈是他花費了大力氣與長久的時間,專門所打造出來的、即便是神明也不一定能夠掙脫的東西。
雖然說當初制造這東西出來的本意并非是給達拿都斯準備的,但是用著倒也是正好合適的樣子……
他的想法在一瞬間被打斷。
因為,路西法看見,達拿都斯手腕上那本以為只是裝飾品的紅繩竟然是在一瞬間斷裂開來,上面散發出來了紅色的、氤氳的光。
路西法幾乎是本能的就察覺到了某種讓他頭皮發麻的危險預感,急忙朝著一旁躲開來。
而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只見那一根紅繩已經在空中化作了一把黑色的鐮刀,周身彌漫著可怕的煞氣,于落下來的過程當中割斷了那些束縛著達拿都斯的銀色鎖鏈,將他徹底的解放。
達拿都斯手腕一翻轉,那一柄彎鐮便穩穩的落在了他的手心里面。
這分明是達拿都斯第一次正式的使用鐮刀作為自己的武器,但是他的動作卻是有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順暢,就好像是天生的便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一樣。
鐮刀巨大,足有一人多高,原本應該是沉重而又難以操縱的武器,然而在達拿都斯的手中卻如臂指使。他倒提著自己手中的鐮刀,足尖在地上略一發力,下一秒再出現的時候便已經是在路西法的面前。
這是一個誰也沒有見過的——包括與他朝朝暮暮的相處的修普諾斯都不曾見到過的達拿都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