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聽見自己的兄長道:“但是現在我才漸漸發現,或許并不是那樣。”
修普諾斯收回自己的手來,伸出手指,在兩個人之間的空間虛虛的比劃了一下。
“因為有些時候,有些距離,好像真的沒有辦法彌補和跨越。”
“不……”
達拿都斯開始感到了某種惶恐。他明白自己現在應該去說點什么——去解釋點什么,否則的話事情一定會朝著某些他完全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去發展。
達拿都斯并不愚笨,他知道修普諾斯最想要聽到的是什么。
但是,那些能說嗎?
那些異世界的見聞、那世界之外的遙遠宙海,盤踞在黑暗當中的舊日支配者,防不勝防亦不知從何而來、以及應該如何去抵御的污染……
無知是愚昧,可很多時候,無知卻也同樣是保護,而愚昧則是套在其上的屏罩。
達拿都斯張了張嘴,又張了張嘴,卻終歸是沒有從自己的口中吐出哪怕是半個音節來。
他看見修普諾斯那一雙金色的眸子逐漸暗淡,像是漆黑夜幕當中的星辰隕落,再無輝光閃耀。
“達拿都斯。”
這一位夢境之主凝視著自己的兄弟。
“你真的不愿意告訴我,你究竟是為什么要去見烏拉諾斯……以及,又和他都交談了一些什么嗎?”
達拿都斯知道,那是修普諾斯給自己的最后的機會。
可是他總歸還是要辜負這樣的好意了。
因為,他與烏拉諾斯之間的任何交談,都不是能夠被除了五位初始神之外的其余存在窺伺知曉的隱秘。
“……我不能,阿修。”
到了最后,達拿都斯只能夠喃喃的重復著這樣的話語,那是連他自己都能夠感受察覺到的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