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滿紅血絲的黑瞳里面,如鐫刻般映著坐在后座中蘇婉那抹清婉明麗的身影。
夜色中她的輪廓深深淺淺,一雙剔透瑩潤的水眸似蒙上了一層雨霧般,也正輕眨著睫羽看著他。
“霍團(tuán)長,我以為當(dāng)天去就能當(dāng)天回的,沒有想那么多。”蘇婉抓著挎包帶子,抿了抿唇如實(shí)的說道。
她也正是因?yàn)榭葱锣l(xiāng)市離北平很近,早上去晚上就能回來,才會代替蔣夢悅來。
她也沒有想到原先一起去的同事會變成陸銳,司機(jī)也沒來,陸銳對路況不熟悉,山路泥濘不好走,耽誤了不少時間。
也誠懇地道歉,及時地知錯就改,“抱歉,給你和謝阿姨添麻煩了,下次我一定會聽謝阿姨的話。”
蘇婉看著霍梟寒那流暢凌厲的側(cè)臉,他一雙幽沉的眸子比夜色還要的黑。
像是一把鎖牢牢的鎖著她。
想到剛才吃飯時,他虛弱的整個手都在控制不住地抖,幾乎連菜都夾不穩(wěn),而到現(xiàn)在都還不能用右手拿筷子。
卻連續(xù)開幾個小時的山路來找自己。
“也謝謝霍團(tuán)長你連夜來接我。只是……”蘇婉挺直了背脊靠在車墊上,斂了斂眸,“你剛從新鄉(xiāng)市救災(zāi)回來,身上又有傷,謝阿姨不是應(yīng)該讓你好好休息嗎?怎么會放心讓你一個人來接我的?”
聲音清清冽冽的,似是碎玉戛冰。
看似只是隨意疑惑的問一句,卻是讓霍梟寒的黑眸迅速凜銳的微瞇了一下。
敏銳的撲捉到了什么。
側(cè)轉(zhuǎn)過來的身體在一瞬間繃緊,身體里緩緩流動的血液,在這一刻突然凝滯逆流。
像是小心珍藏的東西,突然被一箭射中。
他能夠清晰地看到蘇婉的眸光很亮,卻很清冷,里面沒有任何的倒影,像是一池沒有任何漣漪、波浪的池水。
“這是你父母寫給我的信。”霍梟寒冷冽漠然地斂下眸,將口袋中的信拿給蘇婉,緊接著冷淡啟唇,“今天我剛回單位時收到的。”
蘇婉有些不明所以地接過信封,然后打開車內(nèi)的照明燈,拿出里面的信件。
就看到信上寫著,爹娘已經(jīng)知道了蘇曉慧的事情,覺得之前很多事情應(yīng)該是錯怪她了。
說她本性不壞,就是脾氣不好,被他們養(yǎng)得刁蠻了點(diǎn)兒。
既然兩人沒有緣分,希望霍梟寒能夠?qū)⑺?dāng)成妹妹一樣好好照顧,管束一下她。
言辭十分的懇切、鄭重。
因?yàn)樗铮瑝舻剿蝗斯召u到了山溝里,鎖在豬圈里,逼迫給一個又老又丑的男人生孩子,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蘇婉沒有想到蘇母竟然夢到了原帖中原身的處境。
難怪霍梟寒在知道她去新鄉(xiāng)出差后會連夜開車趕過來,身上的氣壓那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