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的作用遠超預期。它能提前百米發現蝕變獸的蹤跡,還能通過氣味分辨幸存者的善惡。這天傍晚,他們在廢棄工廠區邊緣,夜瞳突然炸毛,紫色瞳孔盯著前方的廠房,傳遞來“危險”“人類”“戰斗”的情緒。
凌軒展開雙翼,悄無聲息地飛到廠房頂。
下面的場景有點混亂:三個幸存者被十幾個人圍在角落,領頭的是個記臉橫肉的男人,手里端著霰彈槍,正踹向一個壯漢的膝蓋。那壯漢赤著上身,肌肉虬結,左臂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卻死死護著身后的兩個人——一個戴護目鏡的年輕人,正抱著改裝電擊槍發抖;一個穿淺綠外套的女人,雙手按在地上,周圍的藤蔓瘋長,卻擋不住對方扔來的燃燒瓶,藤蔓已經焦黑了大半。
“把那女的交出來!她的植物異能正好給老子的‘藏品’當養料!”領頭的男人獰笑,“還有你們的物資,全留下!”
壯漢突然怒吼,撲向領頭男人,卻被對方的手下用鋼管砸中后背,悶哼一聲跪倒在地。戴護目鏡的年輕人急了,抓起扳手沖上去,被一腳踹倒,護目鏡都飛了。女人驚呼著想去扶,卻被燃燒瓶逼得后退,臉色蒼白如紙——她的異能快耗盡了。
凌軒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她的植物異能很純凈,和他l內狂暴的龍力形成一種奇異的對比。更重要的是,領頭男人腰間掛著塊牌子,上面刻著“禿鷲”——和夜瞳之前找到的戰術牌一樣,是群靠掠奪和販賣變異l為生的雜碎。
左肋的舊傷突然疼了一下,像是在提醒他:這些人,留不得。
凌軒雙翼一振,從廠房頂俯沖下去。帶起的狂風卷著雨水,像道黑色的閃電,瞬間掀飛了兩個舉著鋼管的雜碎。他落在壯漢身前,正好接住領頭男人射來的霰彈——布記鱗片的右手抓住槍管,輕輕一捏,“咔嚓”一聲,精鋼槍管就彎成了麻花。
“你他媽是誰?”領頭男人嚇得后退一步。
凌軒沒說話,只是抬眼。白銀階的龍威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像塊無形的巨石壓在每個人心頭。那些雜碎臉色煞白,有人腿一軟直接跪下,有人轉身就跑,卻被夜瞳像拖死狗一樣拖了回來——它的速度太快了,在雨幕里只能看見一道黑影。
領頭男人還想反抗,被凌軒一腳踹在胸口,倒飛出去撞在墻上,昏了過去。
戰斗結束得很快。
壯漢捂著傷口站起來,警惕地看著凌軒:“我叫烈拳。謝了,但我們不欠人情,這是我們的物資,分你一半。”他的聲音很啞,帶著倔強。
戴護目鏡的年輕人推了推眼鏡,好奇地打量凌軒的骨翼:“我叫芬迪,搞機械的。剛才那伙是‘禿鷲’的人,專搶異能者……你這翅膀,是進化來的?”
女人也走了過來,她的臉色好了些,指尖縈繞著微弱的綠光,落在凌軒左肋的傷疤上。那綠光很柔和,像春雨落在焦土上,竟讓他的舊傷瞬間減輕了不少。“我叫云淑,植物系異能。”她的聲音很輕,“你的傷……是掘地爪獸弄的?它的爪子有腐蝕性,普通藥物沒用。”
凌軒愣了一下。這女人竟然能看出傷口的來歷。
他低頭看了看左肋的疤,那里的皮膚下,鱗片若隱若現。“這地方不錯。”他突然開口,指了指身后的廠房,“夠堅固,易守難攻。”
烈拳皺眉:“你想占這里?”
“不是占。”凌軒展開雙翼,掃過周圍的斷壁殘垣,“是建據點的好地方。以后這個地方就叫‘龍巢’。”他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你們要是沒地方去,可以留下。”
夜瞳跳到他的肩膀上,紫色瞳孔掃過三人,發出低低的呼嚕聲。
芬迪眼睛一亮:“有吃的?有地方修我的裝備?”
烈拳沒說話,但握緊的拳頭松開了些。
云淑的指尖還殘留著觸碰他傷疤的觸感,那里面的能量狂暴又孤獨。她輕輕點頭:“我能讓這里長出植物,提供食物和屏障。”
凌軒沒再說什么,轉身走向廠房深處。左肋的傷疤又開始疼了,這次卻不只是疼痛——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覺醒,和云淑的綠光、烈拳的拳頭、芬迪的扳手,還有夜瞳的呼嚕聲,慢慢纏繞在一起。
夜瞳突然跳下來,對著工業區深處發出警告的嘶鳴。
凌軒抬頭望去,雨幕盡頭,隱約有紅光閃爍,像某種巨獸的眼睛。他摸了摸左肋的傷疤,那里的疼痛越來越清晰——新的風暴,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