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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雙脈焚心（第2頁）

血玉拐杖從爐頂擲下，“當”地砸在萬靈心旁。拐杖上的噬靈紋突然活了，像無數條小黑蛇，從四面八方涌來，將陳凡和趙默圍在中間。

“你的小雜役們，現在應該正在蝕紋窟里喂蟲吧？”柳玄的聲音帶著殘忍的愉悅，從爐頂的缺口探下頭，血玉在他掌心亮得刺眼，“那枚肋骨玉，可是我特意給他們留的‘誘餌’，上面涂了蝕紋蟲最喜歡的‘引靈粉’。”

陳凡的動作猛地一頓。輪回殘紋傳來撕裂般的痛，眼前閃過幻象：狗剩被蝕紋蟲啃得露出骨頭，王二舉著斷刀嘶吼，卻被蟲群淹沒，劉石頭妹妹的清目紋膏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逆紋針只剩最后一枚，在劉石頭手里，他能護住自已嗎？

“分心了？”柳玄笑得更歡了，“萬靈心會吸走你的靈力，就像吸走你那些雜役通伴的命一樣。三百年前你爹是這樣，今天你也一樣！”

趙默突然撲過來，用身l擋住涌來的噬靈紋。老雜役的后背瞬間被黑紋覆蓋，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像被抽走了水分的枯木。“凡小子，記住‘雙脈共振’！”他的斷腕按在陳凡心口，鮮血順著殘紋的紋路蔓延，腕骨上的縛靈印與金芒融為一l，“守紋奴的血，能讓輪回紋暫時壓過萬靈心！”

“老丈！”陳凡想推開他，卻被一股巨力釘在原地。趙默的身l正在透明化，像被地心火烤化的冰，可他嘴角卻帶著笑：“我主子說，輪回不是為了復仇，是為了讓活著的人……能站直了走。”他最后看了眼爐外，那里隱約傳來雜役的吶喊，聲音越來越近，“你聽，他們來了……”

趙默的身l化作光點融入金芒的瞬間，輪回殘紋徹底爆發。

金芒與萬靈心的黑氣碰撞，竟發出鐘鳴般的巨響。融紋爐的青銅壁劇烈震顫，那些嵌著雜役木牌的噬靈紋寸寸斷裂，木牌紛紛墜落，在空中化作灰燼，每一片灰燼里都浮出個模糊的人影，像是在對陳凡鞠躬。

“不——！”柳玄的血玉拐杖裂開細紋，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陳凡，守紋奴的血怎么可能……”

陳凡沒理他。金芒托著他沖出融紋爐時，正看見狗剩渾身是血地跑來，手里舉著半塊肋骨玉——玉上的噬靈紋已被逆紋針扎碎，缺口處泛著淡綠的光，是活紋草的汁液。

“凡哥，我們……我們找到真陣眼了！”狗剩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股勁，“在蝕紋窟最深處，有好多和趙老丈一樣的青銅牌，拼起來能畫‘眾志紋’！”

隕坑方向升起金色光柱，與融紋爐的赤紅火柱交織成網，像張巨大的紋圖，罩住了整個雜役營。陳凡望著光柱，突然咳出一口金色的血——輪回殘紋的爆發耗盡了他半條命，眼前陣陣發黑。

但他笑了。

因為他聽見，那些曾被當作“血引”的名字，那些刻在木牌上、埋在池底、燒在爐里的名字，正在風里一聲聲回響，像在說：我們活過來了。

柳玄的怒吼從身后傳來，帶著瀕死的瘋狂。可陳凡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三百年的黑暗，終究燒不過愿意跳進火里的人。

他接過狗剩手里的肋骨玉，殘紋的金芒與玉上的綠光一碰，竟融成了淡淡的金色。“走，”他扶著狗剩，往隕坑西壁走，“去看看趙老丈他們守護了三百年的東西。”

地心火還在燃燒，卻不再是吞噬生命的烈焰，而是溫暖的光，映著他們的腳印，一步步走向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