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彥僵持著,目光下垂,落在咖啡杯里。
簡知慢慢傾斜咖啡杯,咖啡液都流到他嘴邊了,他也不張嘴,于是,那咖啡液一滴一滴,一縷一縷,全都滴到他衣服上。
大概滴了半杯,簡知把咖啡杯放下了,故作驚訝,“咦,你怎么沒喝???我還以為你喝了呢!”
“簡知……”駱雨程看著溫廷彥的衣服,眼眶紅了,“你想要怎么樣嘛,要錯也是我的錯,你不要這樣對阿彥……”
“跟你沒關系啊,程程?!焙喼獙W著溫廷彥的口吻,笑得很是溫柔,“我只是想讓他喝咖啡而已,我以為他都喝了,誰知道都滴出來了。”
說完,她低頭和溫廷彥說,“對不起啊,溫先生,我沒留意,不過,這咖啡這么難喝嗎?你一口都不喝?話說,是溫先生你的日子苦,還是咖啡苦?”
“當啷”,是溫廷彥另一位兄弟手里的調羹掉落碗里的聲音。
簡知這句話,意味著剛剛他們議論的,全都被她聽見了。
“咦?阿新,你怎么勺子都拿不穩?是不是我嚇到你們了?抱歉啊,那我先走了吧,你們慢慢吃?!焙喼f完莞爾一笑,一步一步往餐廳外走去。
身后響起碗碟碰撞的聲音,而后便是駱雨程帶著哽咽的勸阻聲,“阿文,你別鬧,別沖動好不好?你讓阿彥怎么想?咱們能不能凡是從阿彥的角度出發?我去,讓我去!”
“簡知!”駱雨程在后面叫她。
她腿腳不方便,自然很快被駱雨程追上。
駱雨程站在她面前,話沒說,先哭了,“簡知,對不起,昨晚是我不好,不應該把阿彥叫走,可是,我是真的害怕,我……我遭遇過很多你無法想象的事,昨晚做噩夢,我知道我不該,我錯了,你要怪就怪我,你要潑水也潑我,你不要怪阿彥好不好?”
溫廷彥本來一直坐著不動的,駱雨程來追簡知,他就立馬跟過來了。
駱雨程哭完,簡知對面就站了兩個人,溫廷彥虎視眈眈地看著她,“簡知,程程沒有壞心,你有什么氣還是沖著我來吧。”
簡知只覺得好笑,好笑又凄涼。
她還什么都沒對駱雨程說,更沒做什么,他就這樣護犢子護得緊,但凡他能在他哥們面前維護她一句,他那些狐朋狗友說起她來都不會這么囂張!
她是真的笑了,笑出了聲,笑著連連搖手,“我沒有生氣,也沒怪任何人,你們想多了?!?/p>
駱雨程和溫廷彥一愕,原本還準備好了很多說辭的,這會兒都沒法接著說了?
“簡知?!睖赝┱砹艘幌滤季w,“我知道,你在說反話,但昨晚程程是真的做噩夢,后半夜一直哭……”
簡知從旁邊空桌上拿了幾張紙巾,塞到駱雨程手里,笑容滿面,“我知道啊,我昨晚聽見啦,程程害怕嘛,你去陪她是應該的,我又不害怕,沒事的,程程啊,你幫他擦擦吧,我先走了?!?/p>
空氣再一次凝滯。
駱雨程看著轉身就走的簡知,再看看溫廷彥,只覺得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不是,她這是什么意思?
她準備的戲還沒演完呢?
溫廷彥也有些難以置信,最近,簡知面對他和駱雨程,有點過于平靜了。
“嗐,她還不是故意的?心理學上有一招叫欲擒故縱,她就是裝作不在意,然后讓阿彥你去在乎她,我好幾個前女友都是這樣,等我真的跟她們分手了,她們哭天搶地,甚至自殺威脅,來求我復合,女人啊,有時候真的不要太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