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到他的那一刻,在電話里歡快地叫了起來,哥哥!哥哥!我愛你!后來她偷偷從家里溜出來,他帶她去了郊外的昭山,上山頂看日出。
初夏晴朗的夜空里,有星光月色,他們在月光下爬山,她偷懶,爬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坐在地上喊累喊困不肯走。他無奈,只好背著她一路上山。她也不覺得困了,趴在他背上哼了一路的歌。
他聽著她清麗柔軟的歌聲,覺得疲憊都一點點散去了。
那時候啊,他是她的親人,也是她唯一的朋友,無話不說,沒有秘密。
顧恒止翻了個身,面對著她:“說吧,發生了什么事情?”
阮阮表情一僵,心里嘆了口氣,哥哥還是問起來了呀,就知道沒有那么容易轉移話題。
她閉上眼,輕輕說:“哥哥,我困了呀,我要睡覺了?!?/p>
顧恒止嘆息:“阮阮……”
阮阮忽又睜開眼睛,坐起來,掃視了一圈房間,最后指著沙發毫不客氣地說:“哥哥,只能委屈你了?!?/p>
顧恒止卻將身體往床中間移了移,哼一聲:“我也要睡床?!?/p>
阮阮知道他因為她回避話題而生著自己的氣呢,看著他小孩子般賭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那我把床讓給你?!?/p>
說著就起身,卻被顧恒止一把拉倒在床上,“我們以前又不是沒有同床共眠過?!?/p>
阮阮一怔。
啊,那是多久以前的陳年舊事了呀!似乎是十歲那年,她在大伯家里留宿,當晚下著很大的雨,半夜雷電轟鳴,她嚇得抱著枕頭去敲他的房門,他怎么哄她都不肯回自己的臥室,最后她爬到他的床上躺下來,緊緊抓著被子,賴著不肯走。他見她那個模樣,又好笑又心疼,就讓她在自己身邊睡了一晚上。
“好啦,逗你玩兒的呢!”顧恒止起身,拍了拍她的頭,“好好睡吧?!?/p>
可她哪里睡得著,一閉上眼,那個畫面便像是按了重播鍵般,一遍一遍地浮現在她腦海里。
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落荒而逃,仿佛做錯事的是她。她是他的妻子,她分明可以推門進去,將趴在他身上的女人拉起來,破口大罵或者狠狠扇她兩耳光。
風菱曾說她什么都不懂得爭取,說好聽點是淡然,難聽點就是軟弱。她笑話她,還真是對得起你的名字呢,軟軟。
從小到大,她是真的對很多東西都無所謂,因為最想擁有的早就失去了,比如父母,比如親密的親情。那么其他的,都只是生命中的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