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寧的秘書拿著一個文件夾走進來,恭敬地遞給她,然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姜淑寧急忙打開文件袋,抽出里面的資料,看著看著,哈哈大笑出聲。
“兒子啊,真是車到山前必有路??!”她歡喜地將手中資料中最上面那張打印紙遞給他,“你看。”
傅云深接過一看,臉上浮起震驚的神色,這震驚倒不是因為紙上所寫的內容,而是,這樣機密的文件,姜淑寧竟然也能搞到手!
他抬眼看了眼母親,她臉上之前的憤恨不平早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與得意,正低頭翻看著手上一沓沓照片與資料,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眼中卻浮起一絲狠戾。
這兩種迥然的表情,令她此刻看起來有一點瘆人。
姜淑寧拿過他手中那份文件,說:“這東西可是我花了大價錢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我得去多復印幾份,免得弄丟了!”
她將手中那沓照片與另一些資料塞到他懷里,轉身去復印了。
傅云深一張張翻閱照片,都是些合影,照片上的男人都是同一個人:傅西洲。而與他合影的女人,卻有三個。其中一個他曾見過照片,是阮家的外孫女顧阮阮。還有兩個女人,一個年齡也不大,另一個,穿著病號服,眼神微微有點……呆滯。他將照片湊近點看,仔細辨認著那女人身上穿著的病號服上的字樣,寫著:蓮城精神病院。
姜淑寧走過來,指著照片上穿著病號服的女人,神色略帶鄙夷:“這女人叫喬嘉琪,跟傅西洲那野種從小一塊長大,因為他才瘋的。哼,跟他那個瘋子媽媽一樣!”
她又指著另一個女人說:“這個女人叫喬嘉樂,是喬嘉琪的親妹妹,據我所知,因為她姐姐,她對傅西洲一直心懷怨恨。她在蓮大學設計,馬上快畢業了,云深,我們設計部不是在招人嗎?我看這女人就挺合適,你說是不是?”
傅云深的目光從那些照片上一一掠過,他是多么了解自己的母親,不用細問,他也知道,母親在打什么主意。
他抬頭,喊道:“媽?!?/p>
他這一聲叫得無比輕柔,又似乎帶了一絲哀傷,令姜淑寧微微一愣,思維還沒來得及從那種爾虞我詐的陰謀設計中抽離,她“啊”了聲,才說:“怎么?”
他凝視著母親,這些年來,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端詳這個女人,按說她應當是這個世界上他最親密的人。她其實才五十出頭,在同樣生活環境里的與她同齡的女人們,遠比她看起來年輕,遠比她過得輕松自在。而她,卻因為一輩子的心傷,一輩子爭強好勝,一輩子算計,表面上看起來再怎么光鮮亮麗,她眼睛里的寂寥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她的快樂,從得知他的父親外遇有子的那一刻起,就永遠地失去了。
“媽,得到凌天的經營權,是你的心愿,是嗎?”他問。
姜淑寧幾乎脫口而出:“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