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家都是同事,只要她說一聲,都會幫忙照看著,沒有必要這樣籠絡人心,但周知知堅持如此表達謝意。
周知知走進病房時,傅云深正試圖翻身下床。
“要做什么?”她忙走過去,將保溫瓶放在桌子上,伸手去扶他。
他卻推開她,取過一旁的拐杖,支撐著站了起來。
“云深,你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勉強,我幫你,好不好?”她上前,不顧他的掙扎,緊緊地攙住他的手臂,擔憂地輕聲詢問。
他單腳站立著,左邊的褲管空蕩蕩的,剛剛起床,還沒有戴上假肢。他的身體還很虛弱,若不是依仗著拐杖,只怕都不能站穩。
“讓開。”傅云深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開口,聲音里聽不出一絲情緒。
她不放,仰頭固執地看著他,“要去哪里?”
傅云深想甩開她,無奈她抓得太緊,看起來嬌嬌柔柔的一個人,力氣倒是很大。他皺了皺眉,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將她推開也不是做不到,只是,大概自己也會摔倒。
兩人無聲地對視著,良久,傅云深轉開目光,自嘲地笑了:“周知知,在你看來,我沒用到就連上個廁所也需要人幫忙了嗎?”
幾乎是立即,她放開了他的手臂。
“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拄著拐杖,單腳跳動,緩慢而吃力地走進了洗手間。
她無力地嘆了口氣。
她走到門邊,側耳聆聽著里面的動靜,在擔憂面前,這樣的場景帶來的羞恥感,變得那樣微不足道。
在他要開門出來時,她馬上慌亂地走開。
她擰開保溫瓶的蓋子,裊裊熱氣升起,一陣濃香飄散在屋子里。
“既然醒了,餓不餓,喝點雞湯好不好?”她笑著問他。“我熬了一整晚的,放了一些中藥在里面,我特意找中醫房的醫生抓的藥,都是對你身體大有好處的。”
傅云深靠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蹲在茶幾旁仰頭望著自己的女子,她的臉隱沒在光影的暗處,看不太真切,但他知道,她帶笑的眼中一定有著濃烈的期盼,還有一點點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