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病,是謀殺?!?/p>
“一場,以‘永生’為名的,蓄意謀殺?!?/p>
“謀殺?”
協和的副院長,那位在醫學界德高望重的王教授,第一個回過神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充滿了審視與不解。
“周先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我們動用了全球最頂尖的設備,對褚老進行了超過一百項的生理指標檢測,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褚老體內不存在任何毒素、病原體,更沒有任何外力侵害的痕跡。他的衰老,從現代醫學的角度看,是一種……未知的、爆發式的細胞程序性死亡。你憑什么說是謀殺?”
他的語氣還算客氣,但字里行間那種屬于頂級科學家的嚴謹與質疑,卻絲毫不加掩飾。旁邊幾位年輕的專家更是面露不屑,覺得這個年輕人不過是嘩眾取寵,想用驚人之語來博取關注。
“王院長,對吧?”周翊聰轉過身,目光平靜地看著他,“我問你個問題。如果有一只螞蟻,它在你們的顯微鏡下,卻能啃食掉一頭大象的生命力,你們的儀器,能檢測出這只螞蟻嗎?”
王院長眉頭緊鎖:“這是什么比喻?不符合能量守恒,更不符合生物學規律?!?/p>
“所以啊?!敝荞绰敂偭藬偸?,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們不懂”的表情,“你們的規律,解釋不了眼前的事。而我說的‘謀殺’,用的也不是你們能理解的兇器?!?/p>
他沒再理會這群陷入唯物主義邏輯死循環的醫生,而是轉向那位神情已經凝重到極點的中年干部:“領導,現在情況緊急,沒時間跟他們科普玄學。我要做個小小的‘排毒’治療,過程可能會有點……超出常規,需要您授權。否則,褚老撐不過今晚子時?!?/p>
中年干部叫孫振海,是專門負責照顧這些國寶級科學家的生活與安全的辦公室主任。他見識過太多風浪,但眼前這詭異的一幕,還是讓他心頭直跳。周翊聰那輕輕幾點,竟然就穩住了崩潰的生命體征,這本身就是無法解釋的奇跡。
“需要我們怎么配合?”孫振海當機立斷,選擇了相信。
“清場。”周翊聰言簡意賅,“除了您和李總,其他人都在外面候著。另外,把所有監控設備,包括音頻采集,全部關閉。”
“這不行!”王院長立刻反對,“病人生命體征極不穩定,我們必須實時監控,隨時準備搶救!”
周翊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王院長,你所謂的搶救,是用腎上腺素去刺激一塊快要報廢的電池,還是用除顫儀去電擊一根即將燒斷的燈絲?相信我,你們留在這里,除了待會兒尖叫著跑出去,或者被嚇得尿褲子之外,沒有任何正面作用。哦,或許可以幫我驗證一下人類在極端恐懼下的括約肌失控閾值,也算是個小小的臨床研究?!?/p>
這番話說得半點情面不留,甚至帶著點流里流氣的調侃,偏偏又點出了他們剛才手足無措的窘境。王院長老臉一紅,氣得吹胡子瞪眼,卻一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孫振海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斷:“就按周先生說的辦!王院長,你們所有醫護人員,全部到外面的觀察室等候。出了任何問題,我一力承擔!”
他這句話分量極重,王院長等人雖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悻悻地帶著團隊退出了病房。李萬金則親自去檢查并關閉了所有監控設備。
很快,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周翊聰、孫振海和李萬金三人,以及床上那位氣若游絲的褚定國院士。
氣氛瞬間變得肅殺起來。
“李總,幫我把褚老扶起來,盤坐?!敝荞绰斆撓峦馓?,露出里面的白襯衫,挽起了袖子。
“啊?周神醫,褚老他……他骨頭都快散架了,這么一動,怕是……”李萬金有些遲疑。
“放心,死不了?!敝荞绰斪叩讲〈睬?,雙手隔著薄薄的被子,虛按在褚院士的后腰和頸后,一股溫潤的金色真氣緩緩渡了過去。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原本癱軟如泥的褚定國,身體竟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緩緩地、平穩地坐了起來,雙腿也自然而然地盤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勢。他依舊雙目緊閉,毫無意識,但整個人的形態卻從“枯槁的尸體”變成了一尊“入定的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