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三三兩兩散了,有的回自己的家,有的則去了能說上話的鄰居家里,討論的當然是那頭驢和林涓了。
牲口黑市,林涓拿著五十塊錢和自己的隨身包裹,往紅旗村走去,她當年以三百塊的彩禮嫁到了紅旗村。
嫁過去兩年,肚子一直不見動靜,加上她又是好吃懶做的,讓婆母和妯娌們都很不爽,每天看到她都是指桑罵魁的。
可林涓秉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性,你歸你罵,我歸我偷懶,照樣我行我素,有好吃好喝的沖到第一,連家里的孩子都不讓。
可讓她下地,簡直要剝了她一層皮,今天說肚子疼,明天說頭疼,后天索性裝死,反正只要不下地,啥都干得出來。
公婆見她如此,也就放了她一碼,地不下,家里的飯菜總能煮吧,起先家里人還能吃上飯,到后來除非有細糧她才會動手。
如果沒有細糧,那全家人都吃不上一口飯,最后他男人怒了,要將她趕回了林家村。
林涓當然不肯回去,可她男人說了,不回去可以,馬上就去民政局離婚,林涓見自家男人動真格的,心里的確害怕。
可她不想離婚,離了婚,她一個土匪村的大小姐,誰還能要她,只能先灰溜溜地回去躲一躲。
如此一來,林涓就在娘家住了一年多,這一年多,男人也沒有來找過她,當然林涓也是驕傲的,她也不可能回去找他。
可現在不一樣的,娘家分家了,她親娘也讓她回去,就這些糧食,可是要吃到明年開春的,她一個人吃都不一定夠,哪能給林涓給嚯嚯了。
如此一來,林涓真的沒有辦法了,唯一的路就是回婆家,可她兩手空空怎么回去,萬一再被趕出來真的要撞樹了。
晚上聽到驢叫,眉頭一挑計上心來,入室偷竊是不敢的,她可不想步林河的后塵。
那頭驢可是栓在院子的后面,只要她手腳夠輕,牽著驢去牲口黑市賣了,身上有了錢,還怕婆家不讓她進門。
這一邊,林菀和小叔公已經到了林滿倉的家里,林滿倉得知驢被偷走,還極有可能是林涓給偷的,還真有些無語了。
都說一樣米養百樣人,家族也是,一個爺爺生出來的孩子,有的子孫能挑起重擔,有的只能拉后腿,這也不奇怪。
“我讓人去看看,如果真的被賣了,我去弄回來。”
林菀點點頭,從軍大衣里掏出了一包東西,林滿倉不用看就知道是金條,拿起金條掂了掂分量:
“這就是你們從大房搜出來的吧,這女人還真是……”
林滿倉這次真的嘆氣了,大房的人真狠啊,眼睜睜地看著一村的人忍饑挨餓,看著叔公愁白了頭發,就是藏著金條死不放手。
現在一根金條至少給八百,十根就是八千,一大早收貨用了不少錢,除非去銀行,不然還真拿不出這么多錢。
“滿倉叔,不用著急,你一個月給我一千塊吧,不過得算上利息,利息我也不多要,就給我的驢送口糧就行。”
林滿倉笑著點頭,這利息可真的低得不能再低了,只是找人打聽消息得要些時間,林菀就出去隨便走走,她還沒有好好逛過這個縣城呢。
第一個地方肯定是供銷社,她和奶媽一直在消耗海市囤的貨,總要有些明面上的東西擺出來才行。
供銷社人不少,她剛走進去,一個男人匆匆走出來,撞了林菀肩頭一下,林菀被撞得有些疼,轉頭看了過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著急趕路,沒看到你。”
“劉大哥,你怎么在這里。”
劉軍聽到熟悉的聲音,抬頭一看,臉上綻放出了驚喜,林菀,他竟然看到活的林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