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被轉入特護病房后,楊衛東親自送陸鋒下樓。
醫院門口的梧桐樹下,他遞過來一個密封袋:“這是我私下收集的資料,陸風死前三天,曾和吳氏集團的財務總監見過面,第二天你大哥就‘意外’墜樓了。”
“這里頭所存在的疑點確實還有很多,但是上頭的人手眼通天,親自督辦此案件,催促我們證據齊全就辦結。”
“而且我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來證明這一起案件的瑕疵和問題,所以就沒有細究下去。”
陸鋒捏了捏密封袋的厚度,指尖傳來紙張的粗糙感:“多謝。”
“該說謝的是我。”楊衛東望著特護病房的窗戶,“我爸如果沒有你出手相助,將他從鬼門關給拉了回來,只怕我們楊家就得為此而倒退幾十年了。”
“陸神醫的這份恩情,我楊家定然沒齒難忘!”
陸鋒沒再多說,轉身便上了葉家的豪車。
后視鏡里,楊衛東的身影越來越小,而那份密封袋在陸鋒的胸口上,像塊燒紅的烙鐵。
夜幕降臨時,陸鋒站在了鑒古齋后院的莊園里。
先前在古玩店里,走的較為匆忙,但是陸鋒仍然不忘讓燕輕舞幫忙弄個安靜的場地,他需要對陸家的物品進行歸類統計。
于是燕輕舞按照他的要求,將所有陸家古玩都搬到了她在郊外所購置的一處莊園里。
青瓷瓶、青銅鼎、古籍善本,整整三十七大箱,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這些年我走遍閩城,只要見到有‘陸氏珍藏’標記的物件,都會買下來。”燕輕舞遞過來一杯熱茶,旗袍開叉處露出的小腿在燭火下泛著玉色,“只是沒想到,最后會由你親手清點。”
陸鋒翻動著一本泛黃的族譜,指尖撫過“陸正國”三個字:“我大哥出事前,曾說過要把家里的藏品整理歸檔,可惜……”
他突然頓住,族譜夾層里掉出半張殘破的宣紙,上面用朱砂畫著個古怪的符號,與山水畫上的標記如出一轍。
“輕舞姐,能借間密室嗎?”陸鋒的聲音有些發緊,“我需要單獨研究些東西。”
燕輕舞沒有多問,領著他穿過回廊,來到一間帶暗鎖的書房:“這里是我增設的藏寶室,隔音效果最好。”
她轉動墻上的青花瓷瓶,厚重的石門緩緩合上,“有事按鈴叫我。”
石門關閉的瞬間,陸鋒立刻反鎖門窗,將那幅山水畫平鋪在桌面上。
臺燈昏黃的光暈里,圖中山峰的輪廓漸漸與記憶重合,那是父親書房里掛了二十年的《閩江勝景圖》,只是當年他從未留意過這些扭曲的線條。
“到底藏著什么呢?”他捏著放大鏡,順著一條暗紅色的線條移動,筆尖在草稿紙上勾勒出對應的符號。
母親信中說“藏寶圖藏于山水之間”,可這些符號既不像文字,也不似地圖坐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