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聲:“小姐。”
何楚云軟了身子,斜靠在榻上,撥弄著手指,沒有講話。
半晌才張了口:“抬起頭來。”
雪來聽話將頭抬起來,雙手卻還是貼在地面沒敢拿開。主子只叫他抬頭,沒允許他跪坐。
何楚云笑了笑,關心問道:“雪來近來可有吃飽穿暖?”
雪來立刻應:“托小姐的福,雪來從未有過這般舒坦日子。”
這舒坦二字刺痛了何楚云的耳朵,連她都沒法過舒坦日子,他一個低賤的奴隸又憑什么可以?
她面上不顯,還是笑盈盈,手輕揚了一下,“起來吧。”
雪來得到命令才跪坐。
何楚云又道:“雪來這般聽話,定是要賞的。”
雪來則連連搖頭,“小姐能讓奴在小姐院里做事已經大恩大德,小姐不必費心賞賜。”
何楚云臉色頓時耷拉下來,“我說賞就是要賞,容你置喙?”
雪來被她這突然變換的語氣嚇得直叩頭,生怕他哪里說得不好惹主子生氣。
忙道:“雪來不敢,雪來不敢。”
何楚云嗤笑一聲,隨后讓喜靈將何度雨費盡心思要來的那瓶酒拿了出來。
何楚云將瓷壺握在掌上瞧了瞧,指尖握得發白,恨不得把這瓷瓶當成那何度雨混賬將他捏碎。
“賞你點酒喝。”
雪來聽言有些不解,但還是乖乖點頭稱是。
雪來答后眼睛只敢盯著主人的腳,不敢亂看。他眉毛又密又黑,眼睛滴溜溜圓,唇有些厚。雖是比其他奴隸聰明了些,但到底憨厚老實。
何楚云不想看他懵懂無知的眼。讓他抬起頭,然后撿起小桌上的錦帕覆上他的面。
“仰起頭來,莫讓帕子掉了。”
雪來便將頭抬起,面朝車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