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陪著宣哥兒睡了午覺,起來后,姜隱便開始為晚宴做準備。
宣哥兒一見她開始打扮,就知道她要出門,鬧著要同去,被余佑安一把撈起,送去了松鶴苑。
待余佑安夫妻二人到了興安伯府,胡氏早便等在垂花門下,拉著她笑語嫣然地說話。
“他們比你們早一刻鐘到,那劉均一進了門,便拋下蘇氏與同僚說話去了,只留下蘇氏獨自坐在廳里頭。”
胡氏拉著姜隱的手,邊往里走,邊說著:“事兒我都安排好了,我已經派人尋了由頭讓他往玉柔所在的地方去了,待他們二人先見上一面再說。”
姜隱點點頭,待到了檐下,兩人互相給對方拍了拍肩頭的雪漬。
下午臨近出門之時,雪突然下大了,跟鵝毛似的迷人眼。
兩人并肩進了廳內,里頭眾人交談正歡,有婦人見他們二人進來,上前過來打招呼。
“姜少夫人來了,今日沒帶宣哥兒過來嗎?”來人正是與姜隱有過數之緣的秦尚書夫人萬氏,只是今日她身邊卻不見清安郡主趙氏。
姜隱笑著點點頭:“是啊,那孩子如今越長大越發貪玩了,我若是將他帶了來,莫說咱們幾個這頓飯吃得不太平,怕是連伯府都得翻掉個屋頂。”
一旁胡氏聞言笑了起來:“你且讓他來掀好了,我是最愛活跳的孩子,死氣沉沉的有什么好的。”
姜隱挑了挑眉:“那如此,就盼著姐姐的小孫孫日后如你的愿,天天上房揭瓦,我瞧你怎么辦?”
話音落下,三人都大笑起來,惹來其他人的注意,于是又有幾個過來湊熱鬧,話題便轉到了各家的孩子身上,也不計年紀大小地交談著。
小的便說如何頑皮,平日里又是如何難以管教的,大的便說自己如何為自家孩子的婚事操心,弄得寢食難安。
“裘姐姐你還操心這個做什么,你們家六郎但凡點個頭,城里哪個姑娘不愿嫁,只要他答應,我家還有個未出嫁的姑娘呢。”一位姓施的夫人對著裘夫人說著。
這裘氏也不是旁人,正是張六郎的母親,姜隱好歹赴過張府的宴,兩家的老太太又相熟,便顯得姜隱與她也更熟些,忍不住湊了個熱鬧:“就是,我家也還有未婚的小姑子呢。”
裘氏一聽這話,嘆了口氣:“我也當真是沒辦法了,每回提及,他便說以功名為重,非說要有了官身才敢娶妻,如此才配得上人家。”
這話在姜隱心里轉了一圈,問:“聽這話的意思,莫不是六郎心里已經有人了?”
裘氏一怔,她以前還真沒往這上頭想,一直以為他所說的人家是不知名姓的未來兒媳婦,經得姜隱一提醒,或者兒子這個人家當真是已經有了目標的。
要怪也怪自家兒子平時除了去私塾,剩余時間跟個姑娘家也沒什么區別,一年到頭出不了幾回門,按理不太會有機會遇到女子,所以也怪不得她沒想到這一點。
此時被點破,她細想起來覺得確實有這個意思。
“呀,姜妹妹不說,我還沒想到,這么看來,還當真有可能。”裘氏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
“哎呀,”姜隱一甩手,“姐姐回去快問問六郎是哪家姑娘吧,仔細人家姑娘不知,家中給定了親事,到時好好的姻緣便錯過了。”
其實姜隱更覺得,六郎瞧中的姑娘若非皇族中人,便是簪纓世家,不然以他的身份,何必待到有了官身才求娶,可不是怕人家姑娘嫌棄他不上進。
“對對對,我回去便問。”裘氏急忙說著,那模樣恨不得現下就回去。
此時一個丫鬟從外進來,湊到胡氏身邊耳語,其余幾人便轉過了身走遠幾步,顧自小聲繼續聊著。
“姜家妹妹。”身后,傳來胡氏的喚聲。
姜隱回頭,便看到胡氏笑瞇瞇地沖著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