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隱笑了笑,但心里卻隱隱覺得崔太夫人在提及嫡子之時,神情有些不同,難道說,她早便曉得宣哥兒不是余佑安的孩子這事了?
然而,身體和精神的雙重透支讓她無力深究,只與是崔太夫人說了幾句話,便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姜隱再次睜開眼吳,窗外天色已暗,屋內(nèi)燭火搖曳,在墻壁上投下晃動的光影,而守在榻邊的人已換成了余佑安。
他正俯身凝視著她,臉上愧疚與疼惜交織著。見她醒來,溫?zé)岣稍锏拇笫州p撫上她蒼白的臉頰,動作帶著無盡的珍視。
“阿隱,”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充滿了后怕與感激,“辛苦你了,我們終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喜悅之后,濃重的自責(zé)立刻涌上,他話鋒一轉(zhuǎn),“對不住,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竟沒能守在你身邊。”
姜隱雙手撐著床鋪想坐起身來,余佑安連忙伸手扶住她,在她身后墊上厚厚的迎枕,讓她靠得舒服些。
“芳云她們派人去給你報信,你沒聽到消息嗎?”她抬眸看著他,故意板起臉,佯裝生氣地問。
她心里雪亮,明白自己生產(chǎn)這等大事,他未能及時趕回,若非傳信的人出了岔子,便只有一種可能,他被什么事絆住了。
在她看來,能讓他在自己生產(chǎn)時都趕不回來的,怕是只有陛下的事了。
余佑安聞言,薄唇緊抿成直線,臉上愧疚之色更濃。他伸出手握住她的,仿佛想借此傳遞歉意。
“今日下朝后,陛下召見了我和蕭自閑等幾人,正在商議林章平謀逆案的主審人選時,慎王突然求見陛下。”
他眉頭緊鎖,回憶著當(dāng)時的情景:“陛下命我們在偏殿等候。誰知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待再見到陛下時,慎王也在旁。”他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最后,陛下將此案交由刑部主理,并命慎王與謹(jǐn)王旁聽協(xié)審。”
聽余佑安說完,姜隱只剩下滿心的驚疑。
她不過生了個孩子,滿打滿算也就三四個時辰,怎么就變天了?慎王到底做了什么,說了什么,竟能如此迅速地重獲圣寵?
再者,皇后與林章平之案有牽扯,按常理,慎王理應(yīng)避嫌才對。難道說,皇后娘娘那邊也無事了?
姜隱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反手用力握住了余佑安的手:“慎王究竟做了什么,竟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讓陛下回心轉(zhuǎn)意?”
余佑安緩緩搖頭,眼神銳利而冰冷。
“具體緣由尚未探明,但有一點(diǎn)可以肯定,慎王今日所言所行,必定戳中了陛下心中極其在意之處,畢竟連皇后宮外的禁軍都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