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陛下輕輕喟嘆了一聲,目光投向一旁的太后:“母后,朕一直以為你不知其中詳情,卻原來你我母子都以為是為了對方好,選擇了為難自己,世間之事,便是如此陰錯陽差啊。”
“秋氏。”陛下轉(zhuǎn)頭看向下方的皇后,“你怨恨太后拆散了你與先林王,以為如此便能報復(fù)朕,而今你亦是這般,生生拆散了自己兒子的姻緣,再如何,盛兒都是你的孩子。”
皇氏卻仿佛聾了,只顧埋首為先太子哭泣,她的心里哪里還有趙盛。
“來人,”皇帝的聲音冷硬如鐵,“將皇后押回她自己的宮室,嚴加看管。你便繼續(xù)做你的皇后,直到你死的那一天。小十受的苦,你也該好好嘗一嘗了。”
她中了毒,根本活不長,當年她對他的幼子下了醉仙散,如今她亦中了同樣的毒,命不久矣,但他終究欠了她,便由著她自生自滅吧。”
外間進來兩名侍衛(wèi),毫不憐惜地架起癱軟的皇后,拖出了這令人窒息的大殿。
陛下又轉(zhuǎn)頭看向太后,聲音柔和了幾分:“母后,今次讓您和妹妹受驚了,且先回宮歇著吧,兒子晚些去看您。”
太后此時已止了淚意,聽了陛下此話,想著興許他還有要務(wù)處理,于是便帶著齊陽長公主離開了。
齊陽經(jīng)過殿中央時,沖著姜隱使了個眼色,姜隱雖不知齊陽長公主是什么意思,大抵是想知會她什么,只是一個眼神她當真猜不到啊。
太后她們一走,姜隱便沖著余佑安使了個眼色,兩個眼神一對上,余佑安便知她的意思。
還是趁現(xiàn)下就走,免得等會兒又生出什么事來,走不了。
只是,兩人正準備向陛下辭行,卻被陛下?lián)屧谒麄兦邦^開了口。
“姜氏,華云靈被皇后使計離間,也是你暗中查訪之時,她告訴你的?”
姜隱一聽頓覺苗頭不對,一股不祥的預(yù)感攫住了她,這語氣,她聽著怎么像是要秋后算賬的樣子。
她來不及多想,連忙擺手道:“回陛下,并非如此,是昨夜,不對,應(yīng)是今日凌晨進分,她告訴我的。”
一聽這話,趙盛突然轉(zhuǎn)過身來,銳利地目光死死好說的著她:“你見到云靈了?是在何處?你去了我城南的宅子?”
姜隱咽了咽口水,心道這事遲早也會被趙盛知曉,事已至此,還不如告訴了他,免得日后他查找華云靈時,查出來是她從中作梗。
“還不是因為殿下您的緣故,您的人四處尋查我侯府中人,我沒法子,只好尋個安全的地方暫且避一避,后來得知你在城南有處宅子,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便去了。”
“到了那里,我才知道華云靈被您藏在宅中。”姜隱說話間,掏出了華云靈給的那個鐲子,“慎王殿下,華姑娘從宮中脫身,她實在不愿再做你手中的鳥,所以,她已經(jīng)走了。”
說罷話,姜隱迅速將鐲子塞入了神情呆愣的趙盛手中,隨即遠離他,躲到了余佑安身后,還不忘為自己辯解一句:“是她自己要走的,我可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