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哥,走,咱們去機械廠,看一出好戲。”葉凡招呼著趙衛國,兩人借著夜色,快步朝著機械廠的方向走去。
宴會廳里,菲奧娜心神不寧地喝著杯中的葡萄酒。
葉凡那句看似無心的話,像一根魚刺卡在她的喉嚨里。
“戴維斯。”她對身邊的德國工程師低語。
“是的,女士。”戴維斯已經從酒精的麻痹中清醒了一些。
“你對那個葉先生怎么看?”
“他……”戴維斯思索了片刻,眼神里滿是敬畏,“他不是農民,他是個天才,或者……魔鬼。那張藍圖,就算是在西門子的設計院,也至少需要一個高級工程師團隊工作一個月才能完成。而他,一個人,用手畫了出來。這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不可思議。”菲奧娜喃喃自語。
一個如此天才的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特意去感謝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工廠廠長?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戴維斯,你對那條生產線很感興趣,對嗎?”
“當然!我想親眼看看那些被他‘復活’的設備,那簡直是工業史上的奇跡!”戴維斯一臉狂熱。
“很好。”菲奧娜的眼神一凝,“我們也去‘看看’。叫上司機,不要驚動中方的人。”
……
江城縣機械廠,深夜。
廠區里一片漆黑,只有廠長辦公室的窗戶還亮著燈。
馬建國正興奮地在辦公室里踱步,油膩的臉上泛著紅光。
他剛剛通過郵電局的關系,跟滬市萬國礦業那邊通過了電話,對方表示了極大的興趣,并承諾會立刻派人過來考察。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大把的鈔票在向他招手。
“媽的,葉凡個小癟犢子,還想拿三萬塊就把老子打發了?等萬國礦業的人來了,老子當上這合資公司的副總,第一個就把你小子踩在腳底下!”他得意地哼著小曲,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布包。
布包里,是他偷偷從破碎機顎板上刮下來的一小包礦石粉末,這是他準備交給萬國礦業的“投名狀”。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誰啊?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我嗎?”馬建國不耐煩地喊道。
門外卻沒聲音。
他罵罵咧咧地走過去拉開門,門外空無一人。
“他媽的,哪個兔崽子搞惡作劇?”他探出頭,往漆黑的走廊里看了看,什么也沒發現。
他沒注意到,就在他開門的瞬間,一個黑影從走廊另一頭的陰影里,閃進了隔壁一間廢棄的資料室。
馬建國罵完,重新關上門,心情卻被打擾了。
他走到窗邊,想拉上窗簾,卻看到兩道手電筒的光柱,正朝著辦公樓這邊晃晃悠悠地照過來。
是葉凡和趙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