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看穿了自己的意圖,還在用這種上不了臺面,卻又極其有效的方式,在拖延時間。
他在等什么?
一種強烈的不安,第一次籠罩在韓處的心頭。
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和一個幽靈下棋,他每走一步,對方似乎都提前預(yù)判到了。
就在韓處疑神疑鬼的時候,一份加急電報,從江城縣,發(fā)往了省城,收件人,是秦武。
電文很簡單:“貨已備好,質(zhì)量上乘。但有惡犬窺伺,恐生變故。速尋可靠大買家,價高者得。——葉。”
秦武收到電報,不敢怠慢。
他知道葉凡口中的“貨”,絕不是普通的山貨。而能被葉凡稱為“惡犬”的,也絕非等閑之輩。
他立刻動用了自己所有的關(guān)系網(wǎng),去打聽“萬國礦業(yè)”和“韓處”這個名字。
三天后,回信來了。
當(dāng)葉凡從王來福手里接過秦武的回電時,他的眼神,徹底凝固了。
電報的內(nèi)容,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萬國礦業(yè),部級直屬,背景通天。專事資源整合,手段霸道。韓東平,其父為部委高官。此人行事,慣于先禮后兵,以大義為名,行吞并之事。近三年,已有七家地方礦企被其‘整合’,下場凄慘。萬勿硬碰,速做打算。——秦。”
葉凡攥緊了手里的電報紙,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
他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背景和能量。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商業(yè)競爭了,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zhàn)爭。
對方手握“國家利益”的尚方寶劍,隨時可以給他扣上一頂“阻礙國家發(fā)展”的大帽子,然后名正言順地將他的一切,連皮帶骨,吞得干干凈凈。
硬碰,是死路一條。
退讓,更是萬劫不復(fù)。
他看著窗外那片熱火朝天的工地,看著那些對未來充滿希望的質(zhì)樸臉龐,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他不能輸。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份已經(jīng)重新繪制完成,更加詳盡的《黑風(fēng)口礦物綜合利用項目》藍圖上。
既然你韓處要借“國家”的勢,那我就給你找一個,比你更大的“國家”來!
你想玩釜底抽薪,我就給你來一招過河拆橋!
一個瘋狂而大膽的計劃,在他的腦海中,迅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