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雄英貴為皇太孫,從小又體弱多病。真跑去天牢那種地方念書,一來不合規(guī)矩,怕惹閑話;二來怕陳先生知道身份后,心里有顧忌,不敢放手教,或者干脆躲著。”
朱標繼續(xù)分析道。
“而且陳先生那脾氣,父皇您知道,他知道是教未來的皇帝,是您的孫子,會愿意嗎?他現(xiàn)在還背著大不敬的罪名,萬一他不樂意,不肯好好教,甚至故意教些離經(jīng)叛道的東西,豈不是反而害了雄英?”
朱元璋那股勁又上來了。他把筷子一拍說。
“咱讓他教,是看得起他,他還敢挑?還敢有怨氣?咱沒砍他,讓他在牢里好吃好喝待著,能繼續(xù)講他的大道理,已經(jīng)是開恩了。他要是不教雄英,或者敢糊弄,咱就真砍了他!看他還怎么想死!”
馬皇后一聽,筷子也放下了,氣得站起來,順手抄起個空點心碟子說。
“重八,你剛想通點事,怎么又犯渾了?剛才誰鉆牛角尖不吃飯?現(xiàn)在又喊打喊殺,有你這么請先生的?陳平是人才不假,可人才也有脾氣!你越這么逼,人家心里越不服,越不肯真心教!強扭的瓜不甜!雄英跟著個滿心怨恨的老師,能學出什么好?我看你是又想餓著了!”
眼看母后要動手,朱標趕緊想攔,朱棣在一旁縮了縮脖子。
朱元璋被馬皇后一頓訓,也是蔫了。
他訕訕地摸摸鼻子,躲開碟子說。
“妹子別氣,咱這不是著急嘛!咱就說說氣話,哪能真砍他?那小子氣人,可咱還得留著他解惑呢!”
這時,朱棣小心地插了一句。
“父皇,母后,大哥,我覺得,陳平先生…………他未必不肯教。”
“哦?”
三人的目光都看向朱棣。
朱棣清了清嗓子說。
“我記得,我兒子高熾出生后,我去牢里看先生,給他報喜。先生隔著柵欄,聽說我有了兒子,挺高興,還問我高熾那孩子幾斤幾兩。”
“先生還說了。”
說著,朱棣學著陳平的語氣嬉笑道:
“等過兩年高熾那小子會跑了,而那時我要是還沒被砍腦袋的話,你就把他抱過來給我瞅瞅。我要是看著順眼,還可以幫你帶帶他,順便教他點歪門邪道…………呃,教他點做人的道理,省得跟你一樣,光知道耍刀弄槍,腦子不轉。”
“依我看,先生他雖然嘴上總說想死,說話也沖。但其實他挺喜歡小孩的。”
“高熾他還沒見過呢,就愿意說教教。雄英那么聰明,又是大哥的兒子,先生見了肯定喜歡。只要不告訴他雄英是誰,比如說是哪個勛貴家寄養(yǎng)在宮里的聰明孩子,或者干脆說是我的遠房侄子,跟著我讀書的,先生應該不會推諉。”
朱元璋和馬皇后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