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商嚴對沈音夕那種近乎病態的騷擾和阻撓,不是純粹的恨,更像是一種極端的、扭曲的“矯正”。
這很符合他的瘋子性格。
電梯下行的輕微失重感讓姜余微微眩暈。
她靠在冰涼的轎廂壁上,越想越覺得心驚,卻也似乎抓住了一絲接近真相的脈絡,她開始思考,她該如何去利用她所知道的。
她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卻不能只聽薛商嚴的片面之詞。
治療…
她需要一個頂尖的精神科醫生,至少讓沈音夕能多說些話來。
只有讓沈音夕從那種被禁錮的精神狀態里掙脫出來,她才能真正開口,給姜余提供些有用的東西。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姜余幾乎是沖了出去,直奔公司大門。
她腦子里飛快地盤算著人脈,誰能介紹最權威、最可靠、也最懂得保密的專家,她得在裴肆同意的情況下,把人安排過去。
外面的陽光有些晃眼,姜余剛沖出旋轉門,灼熱的空氣撲面而來,她下意識地瞇了瞇眼,腳步卻絲毫未停。
她本來是打了車的。
然而,就在她準備走向路邊攔車時,一輛線條冷硬、通體漆黑的轎車,無聲無息地滑到了她面前,精準地擋住了她的去路。
車身反射的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司機利落地下車,幾步就擋在了姜余的面前,動作標準得像一堵移動的墻。
“姜小姐,裴先生請您上車。”
司機的語氣毫無波瀾,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他微微側身,目光越過姜余,示意性地看向轎車后座那隔絕一切窺探的車窗。
車窗緊閉,像一塊沉默的黑色墓碑。
姜余的心里咯噔,一股寒意瞬間攫住了她。
裴肆!他在監視她,還是他特地來找她的?
姜余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看著那扇緊閉的后車窗,仿佛能感受到里面射出的冰冷視線,穿透了玻璃,牢牢鎖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