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就叫短小精悍。
“再開一瓶!”他踩在床鋪上,用著能把這張床踩塌的氣勢,舉著酒瓶子嗷嗷直叫,“我還沒醉,再喝!”
“不,你醉了。”在床板咯吱咯吱的聲響下,我強作鎮定地反駁他。不不不,我要相信這張床不會這么脆弱的,要是塌了就是它質量有問題,我絕對不會接受從我的提成里面扣款的。
“你才醉了!”他惡狠狠地瞪我,鈷藍色的眸子又大又亮。
和酒鬼講道理是沒有用處的,在把他敲暈和拿水潑醒之間猶豫了三秒,看在他可能會成為一只可持續發展肥羊之王的份上,我深吸一口氣努力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好聲好氣地安撫他:“好好好,我們再喝一杯。”
“真的?!”他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狐疑地看向我。
“當然,我從不騙人,”我誠懇地看向他,“所以你先坐下來可以嗎?我去拿酒過來,等一下我們再一起喝酒。”
他看著我,似乎在估量我剛剛那句是真話還是謊言,好一會才勉勉強強盤腿坐在床鋪上,鬧騰騰地要我去拿酒。
拿酒是不可能拿酒的,我把解酒藥倒進洗干凈的酒瓶里,連哄帶騙才讓他喝了一口。
他吧唧吧唧嘴巴,擰著眉疑惑地看著酒瓶:“怎么味道怪怪的?”
“這是88年的森伊藏,”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醇厚、飽滿、完全沒有酒精的刺激。中也先生您之前肯定沒有喝過,所以才會不習慣這個味道。”
“嗯?”他又抿了一小口,吧唧嘴巴像是在回味,聞了聞瓶口,眉頭緊緊地擰起,“還是怪怪的,感覺像是變質了。”
“森伊藏就是這個味道了,”我毫不心虛地胡扯,循循誘導,“中也先生你再試一口看看,說不定下一口就愛上了這種味道呢。”
他將信將疑地又喝了一口。
“是不是開始能夠感受到它的余甘,越喝越覺得回味無窮。”
“好像有一點點。”
“是吧,要不你再嘗嘗看?”
我拿出小時候哄弟弟吃藥的精力和耐心,哄著他一口一口把解酒藥喝完。他吧唧吧唧嘴巴抱著酒瓶,腦袋很快就一點一點地睡了過去了。
替他脫鞋脫襪脫外套,艱難地把他塞進被窩里,我才趴在床邊心累地嘆了口氣:“總算睡著了,再鬧下去我今晚的提成都補不夠你砸碎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