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蕾深吸一口氣,腦子里空茫一片,一點一點,軟化下去……
她仍舊摟著他,手臂卻早已無力。
蘇衡與她拉開距離,輕而易舉地扯下她雙手,輕咬一下她紅潤潤的唇,“想不想說些什么?”
怎么又繞回去了?孟蕾知道他意圖,手要扯住他衣袖。
蘇衡先一步按住她的手,“聽話,睡覺。”語畢轉身,走到折疊床前,鋪開被子。
孟蕾看著折疊床運氣。
若是可能,她現(xiàn)在就要把那個破床扔出去。
還有睡那張床上的人,也該出去涼快會兒——至于嗎?為了讓她松手,來那么一出,繞那么個大彎兒。
四合院,正房的客廳,終夜燈火通明。
孟重陽是家中老小,早被攆回東廂房休息了。
孟連江、李玉萍、李素馨成功營造出愁云慘淡的氣氛,談話還流連在相互指責中——
孟連江深吸一口煙,胖胖的臉上有著薄怒,“我們是讓你跟文遠過去跟孟蕾說說話,你們怎么就把話說到了這地步?這一天,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李素馨現(xiàn)在已經煩透了他,冷冷一笑,“其他的先不用急著說,不如先說說您跟我媽的事兒。二十多年的事兒了呢,要是在那年月暴露,你們倆最輕也得游街好幾圈兒吧?”
孟連江立時氣得臉色鐵青,轉而回以冷笑,“你還有臉笑話別人?勾引孟蕾對象的不是你?年輕輕的就這么大忘性?”
“你!……”李素馨暴躁了一下,旋即笑靨如花,“再怎么著,我跟文遠也沒弄出孩子來。文遠再不是東西,也管得住自個兒,不像有些人,專會坑得孩子沒法兒做人!”
“你他媽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大嘴巴子抽你!?”孟連江跳起來,目露兇光。沒有外人,他不用做斯文的戲給任何人看。
“罵誰呢!?你再罵一句試試!?”李素馨驟然把面前的茶杯摔到地上,“要不你就現(xiàn)在打死我,要么我揭發(fā)你干過什么臟事兒!除了禍害女人,你還有什么本事?”
語聲略頓,她綻出惡毒的笑,“你現(xiàn)在胖的跟頭豬似的,也別尋思著還有誰能當你下家了,可真好啊。真要謝謝你平時那么能吃,自個兒就為民除害了。”
“他奶奶的,我今天還就要打死你!”孟連江起身。
“都給我閉嘴!”一直相對沉默的李玉萍喝了一聲,又將丈夫用力一拽,使得他跌坐回到長椅上。
孟連江猝不及防,懷疑自己的尾椎骨受了重創(chuàng),不安地來回扭動著胖胖的身形。
李玉萍的思路和丈夫、女兒全不在一個頻率。
她探手摸了摸花梨木長椅,又看看室內配套的家什,“事情已經這樣了,就別扯沒用的了。孟蕾要我們搬,那就搬;要租金,我們給。機會不是一次就能等來的,你們怎么那么沉不住氣?”
孟連江不再吱聲。
李素馨則還是不放心:“真要給房租?咱家只有幾百塊錢的家底,再給她房租……”
“不然呢?等她瘋勁兒又上來,把我們家里的事四處嚷嚷?”李玉萍面若冰霜,卻眼含譏誚,“她不消停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機會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