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舍得從屏幕前轉身,走向另一邊的控制臺。“放棄‘天眼’,那種東西只會驚動她,讓她躲得更深。”他隨手調出一個被標記為最高機密的文檔,代號:“圣裁”。
“激活‘基因鎖’三號、五號、七號。”他的指令通過內部線路發出,冰冷而不帶任何感情。
合金門無聲地滑向兩側,三個穿著灰色束縛衣的人走了進來。
他們的步伐整齊得如同一個人,眼神空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他們不像人,更像是三具被精心打磨過的人形兵器。
“博士,這幾個實驗體尚不穩定,他們的精神力場過于活躍,可能會對自身造成不可逆的損傷……”研究員試圖勸阻。
“損傷?”顧霆琛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廢品在回收之前,總要發揮它最后一點價值。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現在。”
他走到那三具“兵器”面前,他們的身體里,某種被植入的裝置瞬間激活,一股無形的精神波動以他們為中心擴散開來。
周遭儀器的指示燈開始不規律地閃爍,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起來。
“你們對能量的感知,比這世上任何一臺機器都要敏銳。”顧霆琛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病態的狂熱,“你們釋放的干擾力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囚籠。忘了那些沒用的士兵和直升機吧,他們連她的影子都摸不到。”
他伸出食指,在空中虛虛一點,仿佛已經點在了阮芷涵的眉心。
“找到她。”他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循著那股最明亮、最溫暖的能量信標。把我的鑰匙……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他要活的。一個完整的、能夠開口說話、能夠演示力量的阮芷涵。
……
玄門基地,靜謐的房間內。
“啪嗒。”阮芷涵手中的瓷勺掉進碗里,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一股毫無征兆的寒意,像一根冰針,從她的尾椎骨直竄天靈蓋。
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縮。
不是物理層面的攻擊,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
她豁然睜眼,瞳孔收縮,目光銳利得像要穿透墻壁。
幾乎是同一時刻,基地最高的瞭望塔上,負責夜間警戒的蘇念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她雙手死死抱住頭,身體蜷縮起來,臉色在幾秒鐘內變得慘白如紙。
“疼!”她的聲音因為劇痛而斷斷續續,卻充滿了驚恐。
庭院里,一直安安靜靜待在角落里給植物澆水的阿木也突然站了起來。
他身邊那幾株他當寶貝一樣的小苗,正以一種詭異的頻率瘋狂搖擺,葉片蜷縮,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阿木的小臉繃得死緊,他沒有哭,也沒有喊疼,只是抬頭望向阮芷涵房間的方向。
下一秒,阮芷涵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瞭望塔上。
云景深幾乎是與她同時到達,他一言不發,全身的肌肉卻已經賁張起來,整個人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阮芷涵沒空去管蘇念的狀況,她一個箭步沖到塔頂邊緣,迎著冰冷的夜風,閉上了雙眼。
磅礴的靈力以她為中心轟然散開,像一張無形的大網,與那股侵入的力量狠狠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