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抱著越來越沒聲息的女兒,哭得渾身發抖,只剩下絕望的抽噎。
周圍的人避之不及,沒人多看她們一眼。
阮芷涵被人流推著,身體歪了一下,正好擠到那對母女身邊。
她伸出手,像是要去扶那個母親的肩膀,指尖卻在旁人看不見的角度,飛快地掠過小女孩血肉模糊的手臂。
一股細微的暖意渡了過去。
女人正哭著,懷里女兒的哭聲停了。
她低頭一看,那道還在流血的傷口,竟然不流了。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猛地抬頭,正好撞進阮芷涵的視線里。
阮芷涵的眼神很平靜,只對她輕輕搖了搖頭,便順著人流走開了。
那女人呆了好一會,才回過神,她把女兒的頭按在自己胸口,用身體遮得嚴嚴實實,不讓任何人看見女兒的傷口,也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眼里的光。
上午,屠夫張又晃了過來,他那雙渾濁的眼睛在人群里掃來掃去,像是在菜市場挑揀牲口。
“你。”他手里的鋼筋指向一個高個子。
“還有你。”又一個。
最后,鋼筋的尖頭停在了云景深面前,“你,出來。”
阮芷涵抓著云景深胳膊的手指收緊了。她抬起臉,瑟縮著肩膀,把半張臉藏在云景深的臂彎后,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云景深垂眼看了她一下,沒說話,只是抬手拍了拍她抓著自己的手背,然后就跟著守衛走了出去。
他們被帶進一個巨大的貨運倉庫。
倉庫中央用鐵柵欄圍出了一個圈,像個斗獸場。
場子中間,一條粗鐵鏈拴著一只變異鬣狗。
那畜生餓瘋了,紅著眼睛,嘴角的涎水拖到了地上,正焦躁地刨著地。
二樓的平臺上,屠夫張陪著幾個穿戴整齊的男人坐著,正指著下方說著什么。
“看到沒?”屠夫張指著那只鬣狗,沖云景深他們喊,“弄死它,那塊面包就是你們的。活下來,才有得吃。”
他腳邊放著一塊黑面包,看樣子還挺新鮮。
一同被帶來的幾個男人臉色發白,腿肚子都在打顫。
“誰先來?”一個買家懶洋洋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