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咬著牙,一臉的驚慌。
“我……我不是什么花兒!我叫楊美麗啊!你……你怎么能亂認人呢!”
不過她這話沒幾個人信,就連坐在秦玉娥旁邊的于翠蝶都唏噓的說道。
“哎,真是造孽!這一批知青下鄉,多少夫妻都各奔東西了。就是苦了孩子啊!這男人還算不錯呢,不死皮賴臉的要跟著回城,只是要女人顧著點孩子,這女人怎么就這么狠心呢!我看她身上的穿戴,明顯就是前好幾年的衣裳款式,材料倒是不錯,清一色的的確良,準是下鄉的時候家里給做的,現在生完孩子再穿都不大合身了。看著這家庭條件也沒窮到吃不上飯,怎么就……”
她滿臉的惋惜。
不過大局勢下,這樣的夫妻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算是個例了。
這個年代流行知青下鄉運動,多少正當年的青年男女被遠遠的發配到偏遠的農村。
艱苦的條件下男女青年相互慰藉,有的跟當地人結婚,可一旦回城名額一來,就成就眼前這種慘劇。
這是這個時代的創傷,人人都不想看到的事。
可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也是常事。
所以人們雖然臉上有不屑,但也沒有說什么。
誰不希望自己有更優渥的生活條件。
秦玉娥聽著于翠蝶的話,沒有吭聲。
她的眼神還在眼前吵架的那兩個男女身上,這兩人的關系在秦玉娥看來有點奇怪。
但秦玉娥沒經歷過這個年代的知青下鄉,或許……或許真的像是男人說的那樣吧……
正想著,那邊的男人“噗通”一下就跪下了。
女人嚇了一跳似的,要往后退,可沒成想自己的手還被抓在男人的手里,往后跳樓半步之后立馬被拽住了。
男人的眼底陰狠一閃而過,但瞬間又變成了脆弱。
“花兒,你怎么就這么狠心啊!是不是城里有什么人等著你,能讓你連自己個兒的親骨肉都不顧了!”
“我沒有!”女人下意識回了一句。
“既然沒有,你就跟我去車頭,咱們請乘警同志做個見證。只要你答應回城以后接狗娃進城,我下一站就下車,絕對不纏著你!”
男人這話聽起來似乎很有誘惑力,且不過就是點個頭的是,也不知道為什么,女人還是一臉的恐懼。
只顧著喊:“我真的不認識你!我也不認識什么狗娃,你放開我,放開我啊!”
大概也是看不下去了,坐在旁邊的一個老大娘忍不住說了一句。
“同志,你就答應唄!到底是自己的親骨肉,怎么這做娘的心也不該這么狠啊!”
“就是!就是!”
“這心也太狠了!”
周圍立刻有人應和道。